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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部分

這女孩子心裡的盤算,爽快地答應了,帶著安康向自己家中走去。眾侍衛都知道公主的脾氣,誰也不敢阻攔,只有一路遠遠地跟著。進了竇府,安康真是吃了一驚,不起眼的宅門裡園林奇秀,富麗堂皇。真沒想到長安還有這樣一個別有洞天的地方,就是王侯之家也不能與之比富。

二人一路穿堂過室,裡頭陳設著很多世間少見的珍寶,安康看花了眼,一時拿不定主意要什麼好。過了二堂,來到一座小亭裡,安康坐下來想歇口氣,一眼看見亭子裡的石桌上擺著一張古琴,她看看琴體,臉上露出驚異之色:“這琴看上去是漢以遠的存物吧。”慕一寬讚道:“你的眼力不錯呀,傳說子嬰曾用過此琴。”安康更驚奇了:“哦,原來是秦亡時傳下的東西,好幾百年了,不知還能不能奏鳴。”

慕一寬看了安康一眼,坐到琴邊伸手撥動琴絃,奏起一隻曲子來。琴聲悠揚,如同山間的潺潺溪水,流淌個不停,安康聽得如醉如痴,讚道:“你的琴撫得真好,清越卓拔,好像是從高山之巔輕輕流淌下來的——”慕一寬謙遜地說道:“姑娘謬獎了,在下不過自小愛與這把孤琴共語自娛自樂罷了,登不得大雅之堂的。”

貞觀長歌七 血字(5)

安康眼睛一眨說道:“登不登得了大雅之堂關我什麼事,我喜歡就行了,對了!我找到自己想要的東西了。”慕一寬看了看那把琴問:“是這把琴嗎?”安康用手一撥琴絃道:“不,是這曲子,請你教我撫琴好嗎?”慕一寬不由一愣,看看跟在一邊的竇福。安康小嘴一撅:“你答應了我到你府上挑一樣瞧得上眼的東西的呀,怎麼,這麼快就反悔了?真是小氣!”一雙大眼睛討債似的盯著慕一寬,慕一寬無可奈何,只好應承下來。

範鑫之死讓長安城裡那些沒有忘記他當年買退胡寇一事的人高興了好幾天。同樣感到高興的還有蜀王李恪。

李承乾被冊封為太子後,他被封為漢王,貞觀二年又晉封為蜀王。這幾年,他一直為自己沒有能入主東宮而暗自傷懷,常在私下裡對自己的長史權萬紀說,當皇子的如果不當到東宮去,那就一輩子只能是個陪襯!頂著個親王的大帽子,不過是朝廷裡的一件擺設,還不如縣官們手裡打屁股的板子,能讓人想著疼來呢。有幾次,李恪說著說著竟然哭了,這種仰人鼻息活著的滋味讓他恨不得去死。

而權萬紀卻多次暗示他,冊封的太子未必管用,並常講述當年李世民與建成、元吉相爭的細節。李恪是個天資聰明的人,一聽就明白,權萬紀是在用從前的事兒點化他,讓他不要灰心。李恪從權萬紀的勸慰中受到了鼓舞,不再怨天尤人,小小年紀,便懷著遠大的抱負開始苦研霸術,漸漸地,在他周圍形成了一個小圈子,雖不可與當年的秦王府同日而語,但這些人都稱得上肝膽之士,再加上一些前隋老臣藏在心裡的對楊氏一族的情感,這蜀王府看上去居然也有了些氣候。

範鑫做過李承乾的長史,朝中很多人都知道李世民對此人十分賞識,他這一死,對暗中與東宮較著勁的蜀王一系來說當然是天大的好事。所以,這天李恪竟高興得停了每日必讀的兵書,帶著自己的長隨安黑虎到馬市上閒逛起來,他要給自己挑一匹好馬慶賀此事。

馬市裡人頭攢動,各地客商人來人往,走了一路,多是些俗品,當然入不得李恪這等平日見慣了良驥的人的法眼。逛了半個時辰,馬市一角幾個胡人正在售賣的十幾匹駿馬才讓李恪眼睛一亮,他一揮手對安黑虎道:“走,看看去!”二人還沒到近前,從街市中衝過一群粗野漢子,手裡提著棍子和鍘刀,氣勢洶洶地將那幾個胡人馬販圍了起來,為頭一個寬臉漢子揪住一個胡人馬販就打。那幾個胡人看起來也不是肯低頭的主,背靠背擺成一個小圓陣奮力地抵抗。不過他們究竟是人少,落盡了下風,很快寬臉漢子將一個胡人馬販踢倒在地,提起一面鍘刀就要砍下。

突然,刷的一聲鞭響,寬臉漢子手腕出現一道血痕,鍘刀“當”地一聲落地。他回頭一看,是一個大漢提著馬鞭領著一個眉目清秀的胡服少年站在他的身後,那幾名胡人馬販都停下來,向少年施禮:“公子。”神情中透著十足的恭敬。

寬臉漢子捂著手腕嚷道:“你就是那個胡人大馬號的掌櫃?”胡服少年朗聲答道:“正是!”寬臉漢子向前一步氣勢洶洶地說道:“我們正要找你算賬呢。行有行規,你們把胡馬賣這麼賤,還讓我們賣中原馬的怎麼活?”

胡服少年發出一聲冷笑,眼睛看著天說道:“在下正是阿史那雲。算賬!算什麼賬?馬是我的,我願意賣人家願意買,用得著你來指手畫腳!”寬臉漢子聞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