條燈火幽幽的小道,走了百十來米方才有盡頭,走出洞只見月光傾流而下,清風拂衣徐徐而過,好個涼爽之地將從洞裡帶出來的暑氣都吹去了。
蕭戎歌又帶他走了一會便到了山頂,尋了個石塊坐下,放琴於膝上,“焚香撫琴,煮茶邀月乃人生一大樂事,你且煮茶,我撫琴伴你。”
劍瀟尋了塊平整的地方將茶具放下,取水生火,蕭戎歌已撥起了琴絃,情成曲調先有情。劍瀟時常聽得到蕭戎歌的琴聲,往日他的琴裡少不了悲鬱沉悶,如今也有卻比往日輕鬆多了,帶了些舒心之氣,這讓劍瀟的心情也跟著好了起來,腳步也輕快了少許。
輕鬆似乎是能感染的,蕭戎歌本想讓他心情好些卻沒想到自己被他弄得心情更好了,一時興起便哼起了歌兒,“……我願用一生換夢一場……換你在身旁,夜色多深……情又多長……”
等他唱罷後劍瀟的茶也煮罷了,斟了杯遞於他,“……這是什麼曲子?”
難得他感興趣蕭戎歌自然願意回答,“雨碎江南,感覺如何?”
(備註:《雨碎江南》乃是河圖作的曲子,紫惜畫淚填詞,圖圖圖圖圖圖演唱。)
劍瀟一時迷茫,沉吟了半刻,“讓我想起了一首詩:雨點江南墨點眉,薄衫欲染草色濃。瘦骨難將胭脂困,凍醪紅爐風月中。”
蕭戎歌聞言則笑了起來,一臉的莫測,“嗯,是這翻意境。你不好奇我這首曲子是為何而作的麼?”
劍瀟腦裡一時浮現出那日他一縱身凌微步踏過溪面,一手執傘一手抓住一束垂下的柳條,隨著風雨在河面上緩緩的蕩起鞦韆的情形,那時清明的雨細氤氳在水面,如夢如霧,新生的柳葉嫩綠如女子束腰的綠絲絛,白襪木屐踏著新春的綠意,竹骨紙傘撐起一抹天清,他素衣青袖飄飛在垂柳枝裡,竟是人間第一瀟灑風流人物。
那樣的男子美好得一蹋糊塗,他也被迷惑得一蹋糊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