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證據,細緻又迅速。他打心底的敬佩:“白兄,看了你做的這些,我以往的公務簡直都不值一提了……”金真一向是個謹遵輩分的保守青年,對於和他平級一樣的人向來都是喊聲“大人”,可面對白子毓,沒幾句話就直呼為兄。郭臨暗笑不已,無意間撞見金真投向她的感激的目光,她也禁不住渾身一抖。
將在湯泉宮中處理的案宗完全整合到京兆府的倉庫後,時間已經是傍晚了。郭臨掛念府裡的小玉鏘,便打道回府。
策馬拐進安仁坊,沒走一會兒,就聽到一聲女子的尖叫。郭臨一驚,趕忙朝出聲處奔去,居然就在自己的府門口。
門口的青石臺階上摔倒著一個翠衣襖衫的姑娘,梳著兩小鬟的婢女髮髻。她捂著胸口,咳嗽幾聲,爬起身來,再次跪下。朝著門內哀求道:“求求你們,讓我見見郭大人,我真的有急事求見,不是在胡鬧啊!”
“呸!”一個桃紅長裙的漂亮姑娘邁出門檻,唾道,“你一個平康坊的妓子居然敢說攀認我們大人,也不看看自己什麼貨色。似我們大人那般少年才俊,怎麼會看上你這種不要臉……”她倏地噤了聲,看清了慢慢走過來的人影,嚇得說不出來話。
翠衣姑娘沒有覺察她的異常,只是不住地哀求:“我真的不是來糾纏大人的,我只是請大人幫忙,再不快點,我們小姐就要死了……”
郭臨走到臺階下,望向靠著門框一臉驚恐的女子,方才還威風神氣的很。如果她沒記錯,她就是那個假摔到她面前的丫鬟鴛兒。鴛兒觸到郭臨的眼神,嚇得渾身直抖。她原本很有自信自己在郭臨眼裡已經有些不同,可是現在不知為何,恐懼得不敢靠近。
郭臨高喝一聲:“李延。”
李延應聲從門內走出,面上的表情十分尷尬。他見到這個平康坊來的姑娘時,以為她是想要告狀缺找錯了地方,他好心地勸她去京兆府找人,可這個姑娘只會哭著哀求他,放她進去見他們大人,讓他委實為難。他確實有懷疑這會不會是郭臨去妓院貪歡留下的禍根,正苦惱該如何解決。聞聲而來的鴛兒見狀,說女人間的事交給她就行。他也是沒辦法,才讓這婢女出面。可觀郭臨現在的神情,他是大錯特錯了。
翠衣姑娘此刻也轉頭看去,見是郭臨,面上欣喜萬分。卻見郭臨沉下了臉,對李延說道:“關柴房五日,不給飯食,之後就打發出去。你自己去賬房記下,扣除兩月的例銀,如果還有下次,讓府內下人行潑婦之能,欺辱來客,你就滾回楚王府去。”
李延直挺挺地跪下,渾身冷汗直冒。鴛兒站在一邊,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郭臨說的前段處罰是針對她的。她猛地往郭臨腳邊撲去,可還沒能靠近一分就被郭臨一腳踹進了院子。她一聲慘叫,在地上滾了好幾圈才停下。
郭臨伸手扶起翠衣姑娘,柔聲問道:“你可是阿燻?”
翠衣姑娘含著淚衝她直點頭,她正是雲孃的貼身婢女阿燻。
郭臨眉頭緊鎖:“你剛才說你們小姐……?”
阿燻哭喊起來:“郭大人,阿燻實在是沒辦法才來找你的啊,小姐她病的很重,媽媽不讓請大夫,她快死了啊。”
郭臨一瞬間幾乎懷疑自己的耳朵,她一把抓住阿燻的胳膊,連聲問道:“怎麼回事?她不是你們的頭牌嗎?怎麼會……”怎麼會連大夫都不讓請,她離開京城這些日子到底發生了什麼?
郭臨當機立斷,將阿燻抱上馬。隨後翻身上馬,朝李延吩咐道:“去內院把姚易喊來,叫他找個大夫去平康坊的碧春閣。”
李延連聲應是,再抬頭時,郭臨已經策馬奔出十丈之外。
郭臨跟在阿燻的身後,從碧春閣的後門一路走進。
阿燻一路走一路說道:“您來京城之前,小姐就已經和一個富家公子情投意合,只等那魏公子前來將她贖出。但前些日子,魏公子的家人給他定了一門親事,因為是高攀,所以魏公子就說等人過了府,再來接小姐。可沒想到,那家的小姐極為霸道,聽說魏公子與我們小姐曾經來往,就跑來碧春閣痛罵小姐,帶來的人連小姐的琴都砸了……那家勢大,媽媽不敢得罪,就將小姐關了起來。小姐近日覺得身子不適,請了大夫來看……小姐,已經懷了那位魏公子的孩子,快三個月了。”
郭臨眉頭大皺:“你家小姐不是賣藝不賣身……”
阿燻淚眼婆娑地看著她,那意思不言而喻。郭臨真是又憂又怒,又擔心雲孃的身體,又氣她識人不清還害了自己。她記得她進宮保護皇上前,無論走在哪條街,都能聽到人談論雲孃的美貌和琴藝,想見她一面的權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