摔死了多好啊!
摔死了就沒人阻擋在他們中間了,摔死了就沒人跟他搶她, 摔死了她就不會老想著嫁給別人了!
歐陽一動不動,像座雕塑一般僵立在門外,面無表情地看著病房裡的一切。
“歐s記……”
突然,一道怯懦的聲音在他身邊輕輕響起。
歐陽轉身就朝著不遠處的樓梯間走去。
身穿警服的年輕男子戰戰兢兢地緊隨其後。
光線陰暗的樓梯間裡,歐陽從口袋裡摸出香菸,低著頭點燃,狠狠吸了一口。
淡淡白煙緩緩溢位,苦澀的尼古丁在嘴裡肆意蔓延,他問:“怎麼搞的?!”
低沉冷厲的聲音透著一股陰森的氣息,即便時至炎夏,依舊讓人不寒而慄。
“不是我,是他自己跳的……”年輕的獄警一臉苦逼,手足無措地解釋。
“誰允許你帶他上樓的?”歐陽抬眸冷冷盯著獄警,目光狠厲似箭。
“是他說有很重要的事想要招供,還說要親自給您打電話,誰知道我剛把他帶到天台他就衝到邊上往下跳……”
吱呀……
年輕的獄警話音未落,樓梯間的門突然被人輕輕推開了一條縫。
歐陽轉頭,迎上一雙平靜無波的眸……
米婭面無表情地站在門口,不言不語,只是極盡淡漠地看著歐陽和獄警。
歐陽看了獄警一眼,獄警明白,點了點頭就忙不迭地退下了。
待獄警離開,兩人默默對視,氣氛是前所未有的詭異。
半晌後,歐陽先沉不住氣了。
“我——”他向她走近一步。
“回家再說吧!”可他剛一開口,她就淡淡拋下一句,轉身朝著電梯而去。
歐陽狠狠擰眉,看著她走得頭也不回的背影,心裡的不安,瘋狂擴散……
回家的路上,彼此都沒有說話,俱都面無表情,各懷心緒。
很快,兩人回到了家。
米婭像個沒有靈魂的行屍走肉般朝著沙發走去,將包隨手丟棄在沙發的轉角里,接著她坐在沙發上,垂著眼瞼一言不發。
她像是在思考什麼,又像是在猶豫什麼。
歐陽默默跟在她的身後,然後站在她的面前,等她開口……
或者說是在等她爆發。
她此刻的冷漠,充分顯示了她內心的憤怒,她越是這樣淡定,便越說明這是暴風雨來臨前的寧靜。
他知道,她又誤會他了,她一定以為是他對卓行一下的毒手。
他倍覺冤枉,卻又不知道該如何為自己辯駁。
她偏心卓行一,卓行一說什麼她都信,而對他就完全相反了。
嗯,他說什麼她都不會信!!
所以他的解釋很可能會被她誤解成欲蓋彌彰,與其說多錯多,還不如不說。
時間在死寂般的沉默中一分一秒地流逝,明明彼此距離不過一米,兩人心中卻同時有種咫尺天涯的悲涼和憂傷……
“歐陽……”
良久之後,米婭低著頭,像是自言自語般唸叨著他的名字。
歐陽的心臟狠狠一抽,死死看著渾身透著寒氣的小女人,不安越發濃烈。
果然——
“我們分手吧!”
她低低道,如同一個沒有七情六慾的木偶,美麗而冰冷的臉上沒有絲毫的情緒波動。
分手吧……
歐陽揣在兜裡的手,驟然收緊,她輕飄飄的幾個字,卻宛若大刀闊斧般砍在他的心上。
心,很疼!
他抿唇不語,一眨不眨地盯著她,狂風暴雨漸漸浮現在眼底。
米婭緩緩抬眸,清淺的笑容透著苦澀和悲傷,自嘲道:“雖然我們並不是在交往,‘分手’這兩個字用在我們身上好像也不太合適,可我實在找不到——”
“我不同意!”
不等她把話說完,他就冷冷搶斷了她。
她黛眉輕蹙,“歐陽……”
“我、不、同、意!!”他咬牙切齒,一字一頓,眼底的寒光像一把把鋒利的小刀狠狠射在她的臉上。
兩人對視,目光均寒徹入骨。
僵持半晌,米婭輕輕道:“可我並不是在徵求你的同意。”
歐陽頰邊肌肉突突跳動,那是牙根咬得太緊而致。
她說她並不是在徵求他的同意,也就是說她已經單方面做了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