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雲天現在心中有些慶幸他當時的這個看似無關緊要的決定,因為他可以肯定幕後的指使者在戶部有內應,否則對方不可能知道交趾門牌號的內容以及得到那些稅金印信。
由於交趾交給戶部的戶籍存檔上沒有使用阿拉伯數字,這使得幕後指使者根本不清楚阿拉伯數字在交趾的用途,進而給了李雲天絕佳的反擊機會。
另外,交趾的門牌樣牌雖然也在戶部,但是並沒有與戶籍檔案放在一起,而是存放在了戶部用來儲藏雜物的庫房。
這是因為交趾的門牌樣牌在大明是第一次出現,戶部並沒有相應的管理措施,因此只能歸類於雜物進行存放,無形中也幫了李雲天一個大忙,很顯然交趾樣牌被劉仁一案的幕後指使者忽略了。
如果其見到了交趾門牌樣牌的話,那麼肯定會意識到阿拉伯數字在交趾的特殊作用,進行改正與之有關的錯誤。
面對堂外那些議論紛紛的百姓,劉張氏面色慘白在僵在那裡,身體微微地顫抖著,臉上滿是驚恐的神色。
她原本還想繼續胡攪蠻纏表示清化城的門牌沒有使用這種奇怪的阿拉伯數字,不過萬萬沒有想到京城的百姓竟然知道阿拉伯數字,而且就連國子監裡也在使用阿拉伯數字,這使得她心理的最後一道防線轟然坍塌,已經無力再行辯解。
“董友才,你可知道為何剛才那些稅金印信會被戶部的屬員做出相反的結論?”李雲天見劉張氏失魂落魄地跪在那裡,眼神裡充滿了絕望,知道她已經被徹底擊垮,因此望向了面無血色、神情惶恐的董友才,不動聲色地問道。
董友才不過是一個跑腿的,哪裡清楚那些稅金印信從何而來,因此一臉茫然地看向了李雲天。
“鎮國公,本官也覺得奇怪,為何戶部屬員會做出不同的鑑定?”這時,趙慕宇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狐疑地開口詢問道。
“趙大人,本公第一次讓戶部屬員鑑定的時候,問的是那些印信是否是交趾官府所印製。”
李雲天聞言嘴角閃過一絲笑意,沉聲向趙慕宇說道,“本公見過交趾的稅收印信,因此知道董友才拿來的印信確實是交趾官府所印,由於它採用了特殊的材質,因為大明現在無人能仿製。”
“本官明白了。”經李雲天這麼一提醒,趙慕宇頓時明白了過來,所有所思地點了點頭,然後問向那名先前做鑑定的國字臉官員,“本官問你,你可曾見過交趾課稅司給商販開出的印信?”
“稟大人,下官只是負責收藏交趾官府所制的空白印信,並沒有見過交趾課稅司給納稅商販開出的印信。”國字臉官員聞言向趙慕宇一躬身,沉聲答道,
堂外的百姓這時也反應過來究竟是怎麼回事,怪不得李雲天讓國字臉官員鑑定那些稅金印信是否出自交趾官府,而沒有讓其鑑定印信的真偽,原來國字臉官員根本就不知道交趾課稅司開出的稅金印信是什麼樣。
“告訴本公,你們為何斷定這些印信是假的?”李雲天覺得現在已經到了揭開那些稅金印信是偽造的證據的時候,這樣一來今天的堂審也就可以順利終結,因此他扭頭望向了那名先前斷言那些稅金印信是假的瘦高個官員,開口沉聲問道。
“稟國公爺,交趾課稅司在印信上蓋的是藍色的稅章,可是這些印信上的稅章卻是紅色。”瘦高個官員向李雲天一共身後,高聲做出瞭解釋,“而且,交趾課稅司開出的稅金印信上不僅有大寫數字,還有相應的大食數字,這些印信上卻沒有大食數字。”
趙慕宇聞言恍然大悟,他萬萬沒有想到這裡面還有如此隱情,大明衙門的公章通常用的都是紅印,誰能想到李雲天為了彰顯稅收的重要而在交趾使用卻是用藍色的稅印。
隨後,趙慕宇猛然想到了一件事情,不由得望向了戶部的那名國字臉官員,臉上浮現出震驚的神色,他現在終於明白李雲天為何要讓國字臉官員帶那個黑匣子前來,而且還詢問了交趾給戶部送來的空白稅金印信。
如果趙慕宇沒有猜錯的話,國字臉官員所帶來的黑匣子裡放著的就是交趾給戶部的一百份空白稅金印信,而且稅金印信的數量肯定少於一百份了。
趙慕宇不由自主地望向了擺在桌案上的那些董友才帶來的稅金印信,他現在可以肯定這些稅金印信一定來自戶部,確切的說來自國字臉官員所帶來的這個黑匣子裡。
原因很簡單,交趾的稅金印信採用了特殊的製作方法,因此正如李雲天所說的那樣絕無仿造的可能,因此董友才的稅金印信一定來自官方。
這些稅金印信如果從交趾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