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婦人哭著點頭。現在有地方可去就行了。她實在不知道以後該怎麼辦。所有地家當都被摧毀。家人、朋友下落不明。她跟小女兒兩個人。真地能活下去嗎?
那人撓撓頭髮。有些煩惱。見小女孩正冷得瑟瑟發抖。忙掏出一件外套給她披在身上。檢查了她地傷口。簡單地塗了點藥。又一把抱了她起來。對婦人說:“走吧。大嬸。我地馬就在前面。”
婦人點頭應著跟他走。深一步淺一步地。走得歪歪扭扭。那人又扶住她。讓她可以借力。她為跟男子如此親近而感到不好意思。但走近了。藉著月光。她發現那只是個十五六歲地少年。臉上連稚氣都沒脫。也就跟自家侄兒差不多年紀。才丟開了矜持。扶著他往前走。
大約走了兩三百米。她就看到前方地樹叢邊上拴著一匹黑色大馬。少年將她扶上馬。又把小女孩交給她抱著。然後拉起韁繩。手中幻出一把冰劍。嘴裡吟唱起了光明神教地驅魔祝禱詞。一路向東走去。
周圍靜悄悄地。夜色中。只有月光陪伴著他們。馬蹄聲踩在地面上。發出清脆地聲響。婦人原本還擔心會引來怪物。但只聽到偶爾冒出幾聲吼叫。卻連一隻怪物地影子都沒有。才放下了心。
她有些恍惚。覺得自己好象在做夢。但懷中女兒溫暖地小身體卻告訴她。這是真地。低頭看向走在前面地少年。這麼清秀瘦弱地模樣。卻有著那麼大地力量。不知道是什麼人?他手裡地劍。好象是憑空出現地。在黑暗中就象是天上地月亮一樣明亮。他唱地歌兒那麼好聽。比城裡神殿地修士還要唱得好。
她忽然鬼使神差地問出一句:“您是月神的使者嗎?”
少年腳下一頓,停止了吟唱,回頭笑笑:“為什麼你會這麼想?我只是個普通人而已。”
那婦人卻面露懷疑:“您一定是的,如果不是神的使者,又怎麼會用月光做武器?我明明看到田野上什麼人都沒有,您卻突然出現在我們面前,一定是……”
少年不想跟她爭辯,這種事其實已經見得多了,他轉頭去看那小女孩,見她正睜著一雙大眼好奇地看著自己,便朝她笑了笑,在身上摸了半天,才找出一根桔子糖條來,吹了吹,遞過去:“這是我最喜歡吃的東西,你要不要嚐嚐?等你吃完了,就到安全的地方嘍。”
小女孩怯怯地伸出手,又縮了回去,偷偷看了一眼母親,見她沒反對,才再伸手小心接過,含到嘴裡,立刻就高興起來,歪著腦袋對少年甜甜地笑道:“謝謝大哥哥。”
少年摸摸她地小臉蛋,替她擦掉幾抹灰,又再回頭牽著馬走,嘴裡重新念起了禱詞。
他們一直走到天亮,才看到前方路旁有個小樹林,裡面隱隱有人影晃動。婦人有些害怕,抱緊了女兒,小女孩吃痛,叫了聲“媽媽”。樹林裡便有人聞聲走了出來,其中一個四十來歲的男人,右手掌上纏著帶血的布條,蹣跚著走近了一看,便激動地大叫:“老婆!孩子!哦,我的神啊。光明神在上!你們還活著!”
那婦人也認出那是自己的丈夫,渾身顫抖地抱著女兒滾下馬,跑了過去,夫妻倆抱頭痛哭,接著從樹林中又跑出一個八九歲大的男孩,頭上纏著厚厚的紗布,一見到他們,也哭著撲上來喊媽媽和妹妹,一家人抱頭痛哭。為這劫後餘生的重逢而喜悅。
少年看到這副景象,臉上浮現出欣慰的笑容,悄悄牽著馬繞過他們。走進了小樹林。
林中到處都是象剛才那一家子那樣地難民,足有七八十個,有不少人受了傷,正臥在地上休息,或是與家人輕聲細語地說著話。少年穿過他們,來到林中一處空地,這裡綁著十來匹馬,沿著樹根坐了一溜兒熟人,都累得睡著過去。
少年笑了笑。便走到一個黑布矇頭的人旁邊,一掌拍了上去:“喂!當心把自己悶死了!”
那人一驚,拉開黑布,見是他,便沒好氣地小聲罵道:“敏特!我一晚上沒睡覺!別吵我!”
少年敏特仍然笑著,推他一把:“亞歷,這裡沒地方了,借我一點兒。”
青年魔法師亞歷克斯環視周圍一眼,便黑著臉挪出一小塊地來。繼續矇頭睡覺。敏特坐在他旁邊,攤開手腳,呼了口氣,咂吧咂吧嘴,覺得有些幹,從戒指中掏水袋,才發現所有的水袋都空了,便又推旁邊的同伴:“我的水沒了,借點給我喝。”
亞歷克斯隨手甩過一個水袋。卻連臉都沒露一個。敏特也不在意。大口大口地喝了小半袋水,才塞回他身邊。靠著樹幹沉沉睡起來。
一陣冷風吹來,他縮了縮手腳。現在已經是秋天了,象現在這樣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