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意思是馬歇爾不能在這裡治嗎?那為什麼她自己就可以在這裡治腳傷?
明娜問了波納特夫人,結果對方一直笑眯眯地看著她,看得她身上發毛:“夫人,您怎麼了?”
波納特夫人輕咳一聲:“沒什麼,只是覺得你這孩子挺可愛。”她扶馬歇爾坐起來:“給他用治療術的那位挺有本事的,他身體沒有外傷,僅是有些虛弱,需要調養,多吃點有營養地東西吧,但頭部的創傷,我就沒辦法了。我只聽說過讓人失去記憶的藥水,但回覆記憶的,還真沒有。我看你也不必麻煩了,老人年紀大了,記性差,也很正常。”
明娜心中說不出的失望:“不能恢復嗎?可我希望他能記起來……”感覺上,失憶了的馬歇爾爺爺跟以前的他不太一樣。
馬歇爾慈愛地向她笑笑,但沒以前親切了,明娜有些難過。
“波妮阿姨,換藥!”門口傳來一道女聲,明娜轉頭看去,差一點沒認出那是維羅妮卡。
維羅妮卡瘦了很多,臉色青白青白地,吊著膀子,臂彎處隱隱透著血色,整個人顯得非常柔弱清秀。明娜本來條件反射地想要叫一聲“兇惡的女人”,見到對方的模樣,想到她是為了保護自家父母才傷成這樣地,便不好再開口,只是點頭打了聲招呼,便回身攙起馬歇爾:“咱們回去吧。”
沒想到這柔弱版維羅妮卡不打算放過她,直接擋住了:“幹嘛?我又不會吃了你!跑那麼快乾什麼?我問你,你不是要國慶時才回來嗎?怎麼會在這裡?還有馬歇爾大叔,我託人去找你,都說你失蹤了,你到底跑哪裡去了?!”
馬歇爾有些胡塗:“對不起。你是……”維羅妮卡睜大了眼:“大叔,你老眼昏花了?連我都認不出來?”
“馬歇爾爺爺撞傷了頭,以前地事都不記得了。”明娜匆匆解釋一句,沒多說別的。她對這個女人無論如何也喜歡不起來。
而維羅妮卡顯然也對她沒什麼好感:“趁著你在,我有事問你,你爺爺究竟是怎麼回事?!到底是死了還是去了什麼地方?”她這話一出。周圍地人幾乎都把目光轉過來了,連在門外散步的傷員也好奇地往這邊湊。
“我爺爺才沒有死呢!”明娜忿忿地道,“他只是回了家鄉!因為爺爺的爸爸媽媽生病了。他才回去地,我親眼看著他走,他絕對沒有死!遲早還會回來!”
她話音剛落,便聽到眾人齊齊鬆了口氣,不禁有些莫名奇妙。波納特夫人輕咳一聲,笑道:“大家都很關心呢。因為外面的謠言傳得太厲害了。而唯一知道真相的你又一直失蹤。有人說他親眼看到蕭伯爵離開了這個世界,看來這也是流言。”
維羅妮卡插嘴道:“不會是流言吧?麥洛裡不是調查過了?蕭伯爵失蹤的孤島,沒有船離開過,他就是在那島上失蹤的,就算島上有機關,也不可能離開那片海域吧?”
難道是科賓那邊傳出的訊息?明娜皺皺眉。道:“我猜到那流言是誰說地了,不過他說得不對,我爺爺是透過一個法陣離開的,所以除了我,沒人看到。那個人只是躲在附近偷聽而已。爺爺說了,他會回來的,有可能從島上回來,也有可能是回到亞羅大森林裡,也有可能是出現在別地地方。不管怎麼樣。他會回來的!”
她說得斬釘截鐵。眾人都相信了,紛紛繼續幹起原本的工作。只有維羅妮卡在臉色放輕鬆後,涼涼地說了一句:“就算要離開也該打聲招呼,因為流言,給我們署裡惹了多少麻煩!”說罷拄著柺杖進了旁邊的小房間,等候換藥。
明娜撇撇嘴,扶著馬歇爾離開。後者堅持要回神殿住,明娜雖然不甘心,但也知道自家兩所房子都不方便居住,自己還是借住安全署的宿舍呢,如果連治病都不許,借住就更別指望了。想到馬歇爾在神殿過得也算不錯,她也不再攔著,只是每天都會帶好吃的給他。
幾次去看望馬歇爾,他都催著她想辦法送解藥給埃塔,明娜磨噌了好久,才勉強以探望“舊主人”地名義,送了一些食物和“補藥”給赫達家地人,順便戴上一把小匕首防身。後來沒見對方有什麼異色,她才確定,自己的臥底身份沒有暴露,不由得鬆了口氣,又送了兩次補藥去。看到赫達家的小孩漸漸病癒,而埃塔也不再掉頭髮了,她便不再接觸他們。
赫達家婦孺又拖了將近一個禮拜,終於死了見王后的心,離開了伊東。埃塔的妻子並沒有跟著走,也沒有陪丈夫留下來,而是在辦好了離婚手續後,回了孃家。接著,誣告案的判決也下來了,安隆恢復了清白,而埃塔,則失去了僅剩地騎士頭銜,被流放到北部邊境的礦山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