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又……
來京前不知妻子又懷上胎兒,二嬸孃在信裡說妻子見紅。
就怕出什麼意外,別人不知道他花了重金在江湖中請了有名的暗衛,妻子身邊的丫鬟婆子都換了自己最信任的。
那些人千方百計阻撓自己科考,不就是怕自己一旦提名金榜後更死死壓他們一頭嗎。前人云不患寡而患不均,誠不欺我。
而他,又怎會如那些人的意!
——
自先帝以來皇室就子息甚少,除去幾個幾個不爭氣的,又除去幾個心術不正的,現在所剩的除皇帝之外也剩的寥寥兩位親王。
而皇帝又獨寵德妃,又導致皇宮人丁零落,任性了許久的皇帝就把目光轉向了自己的兒子。
則陵他性格孤僻,聽惠妃說對此事並不熱衷。則明年紀還太小,立妃過早有虧身體。而則寧身為大子,卻在邊關駐紮兩年有餘,也到了成府立妃的年紀了。
面前的兒子已經長成,記憶中那個內斂的少年已經成為了經歷風霜的青年。曾經以父親和帝王的身份壓制著兒子的他,此時對上則寧沉靜的眸子,突然間就感到了一陣無力。
回首自己毫無值得書寫的人生,恐怕自己也要被淹沒在眾多勵精圖治的帝王之下,千百年後的青史裡,對於他的描述也可能只是寥寥數字。
而則寧的人生,才剛剛開始。
承乾宮中,父子倆一問一答,氣氛雖然說不上有多熱切,但也算恭敬如常人。
當皇帝把話題轉到子嗣上,則寧不禁一怔,隨後也默然。
對於這種事,他自己倒是從來沒有認真想過,但是心裡一直知道自己是躲不過去的。該來的總會來,不僅是古代封建的大背景下,更甚至是身為皇子,是一定要揹負繁衍子嗣的責任的。
一想到這,則寧心裡不免有些惴惴,如果真到那個時候……這個身體可以嗎?萬一到時候突然掉鏈子那就尷尬了。
皇帝見則寧不語,以拳抵唇咳了兩聲,道:“朕知你自小潔身自好,也不識京中貴女。你母后在私底下挑來挑去都挑花眼了吧?”
則寧聞言,抬頭看著皇帝答道:“兒臣並未聽母后說起過。”
這是真的。皇后總是想讓他娶妻,但也只是想讓他娶妻而已,至於那些女兒家,倒是真沒聽母后提起過。
這下輪到皇帝怔愣了一下,隨後笑著搖了搖頭,道:“老了老了。”
德妃整日裡說這家小姐怎樣怎樣,那家姑娘如何如何,挑選的無一不是世家大族,天天湊在他耳邊鼓搗他給則明賜婚,她心裡打的什麼主意皇帝能不知道?只是心中所愛,樂意地裝糊塗去逗弄,也不計較德妃耍的無傷大雅的小心計。
皇后端莊沉穩,自是不能像個小姑娘似的沒輕沒重的。
靜默良久,皇帝突然起身走到則寧身邊,一隻手搭在他的肩上,語氣悵然。
“朕在如你這般年紀時,對於朝堂御座是想都沒想過的,那時奪嫡正凶,朕也不知道最後的一張天大的餡餅為什麼砸到了朕。”說到這,皇帝笑了笑,又咳了咳,“兄弟之宜,手足之情,朕在幼時體會甚濃,可到了後來……”
皇帝看他:“則明他自小被朕縱容到大,平時嬌縱是有的,但也勝在心思單純。他母妃雖有其他想法,但朕覺得依你看來也算是痴人說夢。”
則寧垂首:“兒臣不敢。”
“你看,在朕面前你都是這麼幾句話。”皇帝慢慢踱步,“你與則陵關係較好,待則明也不錯,朕甚是欣慰。還有你最小的兩個弟弟,你也時不時幫襯一下。他們都比不過你……”皇帝頓了一頓,“你皇爺爺沒見過你,若此時他在這裡,倒不知道有多欣喜。”
“朕那兄弟幾個,沒一個不讓先帝操心。朕比之先帝,不如他治國之道,但子嗣之運倒是極好。我兒出挑,將來必定是一位名垂青史的治世明……咳咳咳!”
這次的咳嗽更加劇烈,高石趕緊上前遞上帕子,因為視線被擋,則寧的餘光只掃到了一抹紅。
高石的神情更加擔憂了,則寧有些驚詫站起身,“父皇你?”
皇帝擺了擺手,無所謂道:“無礙,老毛病了,連太醫都說了只能養著。”
則寧有些欲言又止,咯血就現代醫療來說也不是小事,要麼是上消化系統出血,要麼是呼吸系統疾病,看皇帝這個樣子肯定是肺部出現問題了。
那些病症就算是發達如現代要治好也要廢很大功夫,更不要說醫療落後如古代了。
皇帝也是知道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