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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部分

自己是個外人一般,有禮應答自己的話,就是完全沒有身為親人的熱絡。皇后婆媳低低說什麼,太子端起了一杯茶撥了撥,偶爾抬眼看著對面的人笑笑。周圍的宮人該侍奉的侍奉,該低頭的低頭,一眼不多看,一句不多說,明明有很多人的湧泉宮,對於自己來說就好像空曠的廣場一樣。

自己已經坐了一上午了,呆的時間夠長也該回去了。

直到高石喊了聲“起駕”,皇后在回過頭來笑著欠身。

則寧行禮後站起身來:“父皇,兒臣送您。”

行至則寧身邊,一隻瘦骨嶙峋的手拍拍則寧的肩:“不用。”

屋內其樂融融的三口人不知道,皇帝下湧泉宮的臺階的時候膝蓋一軟差點栽下跟頭去,幸虧有高公公在身邊,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還有不足一個月就要到年關了,現在想來時間過得真快,去年這個時候則寧從北地才剛剛出發,現在轉眼就要有孩子了。

皇后也感慨萬分,她去年的時候還煞費苦心地勸則寧早點考慮人生大事,畢竟則寧也有些執拗,萬一自己強行包辦搞得夫妻不睦那就不好了。小兩口關起門來過日子誰知道內情,最主要的是夫妻和順陰陽合和。

對了,她還擔心那個北戎的小公主來著。

看著一派溫馨的兩人,皇后不知道為什麼又想到了剛剛皇帝獨自坐在上方的場景。雖然說是自己故意不想搭理,但是後來想一想,也確實冷清。

自己是過分了點,仗著皇帝好說話,還有自己與兒子掌權的籌碼就敢不把他放在眼睛裡,他能忍下來也是意料之中。

皇帝本來就不喜歡那些虛禮,他喜歡的是互稱心意的默契,那種默契也只有出身鄉野的德妃能給他,自己又算得了什麼?

皇帝想著太子有後,他自己百年之後也能與喻氏鬼神有個交代,就像完成一件任務和心願一樣,他表現出來的對錦書的關心,都源自於身為統治者與一個大家族長輩該有的責任。

他們都不是傻子,就算不熟悉宮內複雜關係的錦書,也能想到七七八八,她抬頭看了眼站在自己身側的則寧,目光軟了軟。

太醫曾經一再強調皇帝不能受涼不能有任何在外的因素的侵襲,可就算是高公公再攔著,也不能打消皇帝去看自己那未出生小孫子的念頭。

果不其然,在則寧錦書兩人剛剛回到東宮的時候,就有聽皇帝傳喚太醫。那寢宮裡氣氛緊張都沒有消退過。

可能真是骨血間的心靈感應,則寧晚間心裡總有些煩亂,皇帝寢宮裡太醫還未離開,則寧想了一想,給錦書掖好被子,輕聲道:“你先睡,我去趟父皇那裡看看,不要等我了。”

錦書抿抿唇,“嗯”了一聲道:“好吧,但是你要披上那個大氅,外面太冷了。”

則寧失笑,揉揉她的頭。

外面寒風凜冽,弦月高懸,鋪就一地清冷的銀輝。冬日的夜都是寒風肆虐的,就像是猛虎的爪牙揮得呼呼作響,吹在臉上都是帶著一股厲勁。

皇帝那寢宮到現在都是燈火通明,宮人慌慌張張就好像皇帝隨時駕崩自己要去陪葬一樣絕望,直到則寧踏進來的時候才注意到太子於是趕緊紛紛行禮。

則寧走到屏風處便不再邁開腳步,相對於外殿的慌亂,裡面起碼是安靜的。

有人出來,則寧隨手抓了個值夜的太醫問:“父皇現在怎麼樣了?怎麼會突然發病得這麼厲害?”

被抓住的太醫嚇了一大跳,匆匆解釋道:“陛下今日受寒風侵襲,本就虛弱,這又傷到了內處,那哪裡能好的了。”往細了說太子也聽不懂,便籠統的概括一下,不過,“殿下,微臣要趕緊去太醫院找個方子和看看藥材,不知可都退下了。”

則寧這才放開了手。

原來他的身體已經虛弱的連一場寒風都經不起了。

則寧現在屏風外負手而立,裡面太醫低聲的話,還有高石的應答,裡裡外外的太醫院的人穿梭,直至天色破曉了才消停下來。

劉老太醫揹著用物出來的時候還正在跟高石說注意事項:“哎,我都說了多少遍了,陛下怎麼還這麼任性!高公公你也要多勸著陛下點才好啊。如今陛下身邊可就你這麼一個貼心人了……”

高石應聲。

劉太醫還未說完,繞出屏風的時候就見則寧坐在外面的榻上一手撐著頭,半眯著眼睛。

則寧好像沒聽到剛剛劉老太醫說的話一樣,忽視那張泛白的老臉,走上前問:“劉太醫,父皇他如何了?”

劉老太醫張張嘴想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