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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部分

是一排低矮的籬笆,此時天色已近黃昏,在那昏黃的夕陽下,一個小孩正蹲在籬笆旁喂飼數只雛雞。

這孩子正是那個白衣小孩!

那個白衣小孩忽地回過頭來,瞧見步驚雲已下床,連忙向大門彼端道:“師父,那孩子醒過來啦!”

他朝著說話的那邊剛好被門遮蓋,所以步驚雲瞧不見他和誰說話,只聽見門後傳來一個聲音道:“嗯,那你便拿桌上的藥給他服下吧!”他的嗓門低沉而渾厚,卻又有股令人安詳的感覺,步驚雲自然認得他的聲音,正是這個人救了他!

白衣小孩點了點頭,即時奔進屋內,把桌上的一碗藥端到步驚雲跟前,微笑道:

“你已昏迷了一晝夜,先喝下這碗藥吧!”

至此,步驚雲才看清楚那小孩的臉,眼前這人朗目疏眉,年紀和自己相若,但臉上卻流露一股溫文爾雅之色,比之自己的蓬頭垢面,粗衣麻布,猶如公子與走卒之別!

然而步驚雲並沒有自漸形穢,他根本毫不在乎,他只是若有所思地瞧著那碗藥。

藥色濃而墨黑,深不見底。雖是一碗尋常的療傷茶,但在那茶水當中,他似是看見了霍步天的倒影,他忽然念起在霍步天大壽前夕,他也曾親自為其煎了同樣的藥。

可惜,此際藥茶無異,人卻已不在

一念及此,步驚雲的心頭不禁一陣抽痛!

白衣小孩見他一言不發地呆望著那碗藥茶出神,並無伸手接之意,似是對自己頗為防範,遂道:“別怕!我叫劍晨!我和師父對你並無惡意,此藥只是助你快些復原罷了!”

他的談吐異常誠懇,可是步驚雲因在憶念著霍步天,霎時間竟然沒有回答。

劍晨見他沉靜若此,也感愕然。

就在此時,那個沉厚的聲音突然又在門邊響起,道:“你受傷非輕,卻可在晝夜間醒轉,可見體格非凡!”

步驚雲回頭一望,但見一個身材高大的漢子已悄無聲息地步進屋內。

那漢子正背對屋外夕陽,昏黃的夕陽映照下,步驚雲僅見那漢子一身烏黑素衣,唇上蓄著稀疏小胡,雙目流露一種令世人不敢侵犯的孤高威儀。神情似冷非冷,似暖非暖,像已飽歷無限滄桑

步驚雲隨即神為之奪,心想世間竟有此等氣度之人。霍步天比這此人,是多麼的平凡,可是他還是惦記著霍步天,和霍步天的每一句話

那黑衣漢子也是定睛注視著這個滿臉冷意的孩子,他意外發覺,這孩子的眼中除了冷意外,還帶著無限的哀傷,那是一種無法言喻,深入骨髓的哀傷。

黑衣漢子本是不喜多言,此刻乍見此子如此情形,不禁道:“無論多大的悲傷始終還是會逐漸過去,你還是要活下去的,何不先服下藥,待療好傷勢再說?”

他的話像有一種令人難以抗拒的魔力,驅策著步驚雲接過那碗藥。

他把藥接過後便將之一口喝盡,並未因藥苦而動容,過去的十年,他已喝過不少苦,何懼再喝一碗?

最重要的是先行療傷,最重要的是苟全小命為霍步天報仇。

那黑衣漢子俟他喝罷,繼而問道:“孩子,你叫什麼名字?”

眼前漢子是救命恩人,步驚雲不能不答,遂道:“霍驚覺!請問叔叔高姓大名?”

他自認是霍驚覺,而不透露原名叫步驚雲,僅為要紀念霍步天;隨即又記起要有恩報恩,於是一反常態相問黑衣漢子的名字。那黑衣漢子淡淡的道:“我沒有名字。”

步驚雲一愕,心想世上怎會有沒有名字的人?但也沒再追問下去,因為江湖異人不願透露姓名者十居其九,他不欲強人所難。

劍晨見步驚雲開口說話,不由得喜極忘形,拉著步驚雲的手,雀躍道:“好哇!終於說話了,我初時還真擔心你是個啞子呢!”

步驚雲從沒習慣與人如此接近,連忙甩開劍晨,怔怔的望而卻步著這個溫文誠懇的孩子。

劍晨對他的防範不以為意,繼續問:“你既非啞子,那何以昨日遭逢不幸,不哭一聲啊?”

童言無忌,劍晨不諳世故,只是自顧發問,步驚雲本想如前般不答,但聽其提及滅門慘事,忍不住道:“哭,根本無補於事!只有冷靜,才能伺機報復!”他自出世以來從沒哭過,故此這句話人由心而發,宛如細數家常一般,表情氣定神閒。

然而此話聽在劍晨耳中,卻令他異常錯愕,他想不到眼前這個與自己同齡的男孩,性格會倔強如斯。

站在一旁的黑衣漢子聽罷,不置可否,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