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渾噩星域的災厄們來說,星海里的古仙屍骸無疑是最珍貴的神藏。
一尊突破到了帝境的仙,已經幾乎是世間唯一的存在。
仙死後的軀體極有可能蘊藏著讓災厄蛻變的方法和途徑,這些已經成長到準帝境界的大災厄更是不可能放棄。
但從荒原到仙屍的星海里,有著看不見的未知兇險。
岸邊的災厄將其視為仙的詛咒,不敢輕易踏足。
可問題也來了,
它們既然不願意當出頭鳥,主動去冒犯仙屍的忌諱……那當傳說中的使者到來,只選擇引渡幾個災厄,其餘岸邊剩下的大災厄們又當如何呢?
它們願意把這份機緣拱手相讓?眼睜睜的看著成為別人的嫁衣?
顧白水覺得未必。
但另一邊的二師兄卻保持著熱情洋溢的笑臉,言語中還流露出一絲賊兮兮的自信。
“你說有沒有可能,咱倆就是仙屍的有緣之人?”
“星海里的使者到現在還沒露面,就是在等著有緣人的到來,親手把咱們請進去?”
顧白水看了眼二師兄,也不知道是不是真心的,緩緩的點了點頭。
“不是沒有這種可能。”
“徹~”
“呵呵~”
兩聲意味明顯的嘲笑,從不遠處傳來。
是有資格待在岸邊的另外兩尊大災厄,其中一隻魁梧壯碩,全身赤紅,宛如岩漿中誕生的魔神;另一隻身材矮小,拄著柺杖,像是古代神話裡的土地公。
它倆靠的不遠不近,顯然彼此之間的關係要熟悉一些,所以一聽到蘇新年不著調的話,都作出了同樣嘲弄的反應。
相對於這兩隻沒什麼禮貌的大災厄,俊秀妖異的長髮人倒是溫和的多。
它沒有出言譏諷,也沒有表露出奇怪的表情,就安安靜靜的站在原地,多看了幾眼蘇新年和顧白水。
“你倆,笑什麼?”
蘇新年的聲音響起,清清楚楚的鑽進了那兩尊大災厄的耳朵裡。
語調平淡,目中無人,帶著居高臨下的意味。
這是不加掩飾的挑釁,根本沒把這兩隻大災厄放在眼裡。
而且可能是考慮到自己的語氣稍有衝動,蘇新年還默默的補了一句:“給你倆臉了是嗎?”
寂靜,死一樣的寂靜。
蘇新年是在主動找茬挑事兒,顧白水很瞭解二師兄的行事風格。
不管眼前是什麼情況,不管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事,先把水攪渾,把場面搞亂,然後深藏功與名,再徐徐圖之。
那兩隻沒禮貌的大災厄,就是二師兄盯上的兩根攪屎棍。
如果它們脾氣差,忍不住和二師兄針鋒相對,那麼局面就會朝著蘇新年算計好的方向發展。
如果它們忍氣吞聲,那二師兄就會使出他的拿手絕活……蹬鼻子上臉。
接下來的情況也不出顧白水的預料。
渾身赤紅的暴躁老災厄根本忍不下這口氣,
它大嘴一咧,擺出了一個極其嘲諷且玩弄的表情,然後接連冷笑了好幾聲,用行動來回應蘇新年的挑釁。
反倒是土地公一聲不響,選擇了息事寧人,冷眼旁觀。
“我靠,你丫還笑?”
蘇新年擼起袖子,擺出了一副流氓幹架的樣子,徑直走到了兩隻災厄的身前。
微微抬首,那隻赤紅災厄足有幾丈高,渾身肌肉虯結,面目猙獰兇戾。
白衣青年挺直身板,也只到它膝蓋的高度,一大一小,兩者的體型差距格外誇張。
赤紅災厄更加放肆的大笑了起來,看上去完全沒把白衣青年的威脅當回事兒。
但實際上,顧白水察覺到這隻赤紅災厄已經繃緊了身體,只要眼前人稍有動作,它隕石一般的拳頭就會重重的砸下來。
一拳,震碎所有。
蘇新年的確動了。
他翻了翻手指,手掌心裡好像多出了什麼東西。
赤紅災厄眼神一厲,粗壯的右臂迅速固結,氣息如火山噴發一樣洶湧澎湃。
空間震盪,一手握拳,幾乎沒有什麼人能看清這隻災厄的動作,那巨大粗糲的拳頭就已經砸了下去。
“呼~”
拳風崩碎草莖,陰影在地面上放大,徹底的蓋住了蘇新年的全身。
但再然後,那拳頭突兀的停在了半空中,凝固僵硬,沒有落下。
一縷帝息瀰漫,隨風飄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