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根樹枝掀翻了帝柳雷池,也抽飛了紅色剪刀。樹下的年輕人再無反抗的底牌,只能站在原地,仰起頭,任其宰割。
長生樹枝無聲的落下,朝著“盛水的虛鏡”,微微停頓……抽打在了顧白水的手背上。
它沒有捲起那面鏡子,也沒有傷害顧白水。
樹枝落下的時候,顧白水只覺得手背一痛一麻就失去了知覺,無意識的鬆開了手。
“咣噹~”
虛鏡離手,在空中翻轉,然後劇烈的顫動了一下;白水附於鏡面,波光粼粼,若即若離。
有碰撞的聲音從耳邊傳來,
顧白水微微一愣,低下頭,看向了自己鬆開的右手。
虛鏡脫離手心,忽明忽暗的閃爍,隨後虛幻的鏡子邊緣,撞上了一個切實存在的東西。
是一塊石碑,立在墳頭,那塊沒有刻字的石碑。
虛鏡本不應該和任何東西接觸,也只有顧白水才能觸控到真正的虛鏡。
但不知道為什麼,這面青銅鏡偏偏就不偏不倚的撞上了那塊石碑。
兩者一觸即分,劇烈震動,引起鏡面上的白水四濺而起。
一滴滴清白色的水珠,落在了石碑上,流下模糊的水痕。
顧白水眼皮動了動,目光牢牢的落在了石碑表面……但許久,石碑只是溼潤了些許,也沒發生什麼奇怪的事情。
只是總有一種怪異的感覺,在心中蔓延開。
顧白水沉等了一會兒,然後彎下腰,拾起了自己的虛鏡和硯臺。
樹枝早已經收回樹冠裡,風聲又起,山崖上的一切都恢復如初。
“這是為什麼?”
顧白水不理解老樹的做法,它打翻了自己身邊的三件帝兵,然後什麼都沒做。
這樣又能有什麼意義呢?
老樹沒有解釋,寂靜的矗立在原地,似乎在等待著某種事情的發生。
顧白水也是想不通,但不一會兒後……他發現自己手心裡的虛鏡,開始劇烈的“燃燒”了。
……
虛鏡變得滾燙,連附著在虛鏡表面的白水,都有了一絲沸騰的跡象。
顧白水忍受著手心裡傳來的灼熱,表情逐漸變得奇怪和困惑。
過去以往,虛鏡會發熱,只有一種情況:它預測到了某種危險即將到來,手持虛鏡的主人難以應付,有生死之難。
而且虛鏡越熱,表明警告越強烈,危險也越恐怖。
顧白水緊皺眉頭,手裡虛鏡滾燙的程度,已經超過了以往的每一次。
但最奇怪的是,他並沒有察覺的這所謂的危險是從何而來的。
環顧四周,山崖上所有的東西都一覽無餘。
一棵樹、一個人、一座墳、一塊碑。
墳和碑都是死物,如果人身上出了危險,那就只能是樹做的了。
顧白水緩緩抬起頭,再一次看向了那棵寂靜的老樹。
他用心的觀察它,好一會兒,終於發現了一些不尋常的地方。
“我是不是見過你……在這座山外面?”
顧白水錶情奇怪,似乎在回憶什麼,把眼前的這棵樹和記憶裡的某些東西對照了起來。
“妖域野嶺有一棵樹,躺在地上,和你有幾分像……也不對,野嶺源道場是樹的形狀,但更像妖族聖城那棵不死樹……所以,是妖族的不死樹和你相像。”
顧白水說著說著,餘光一瞥,又在老樹樹冠的某個陰影角落裡,看到了一團眼熟的輪廓。
他在不久前見過,在瑤池聖地,蟠桃樹和仙桃。
眼前的老樹上,也長了一枚黑乎乎的乾癟桃子。
“瑤池的蟠桃仙樹……”
顧白水突然沉默了,不再言語。
因為那老樹用行動回答了他的問題,樹冠裡探出了一根樹枝,擺在顧白水的面前。
樹枝的盡頭結著一枚蟠桃果,和瑤池聖地裡的那兩枚仙桃如出一轍,只不過是黑色的。
長生樹能結蟠桃果,這能說明什麼呢?
顧白水身體一頓,眼底逐漸流露出了一點悵然,以及怎麼也抹不去的驚色。
他的腦海裡浮現出了一個恐怖的想法,
而接下來,長生樹把這個想法證明成了現實。
茂密的樹幹悄悄一晃,又是一根樹枝探了出來,而且樹枝的盡頭也結著另一枚黑紅色的果實。
這枚果子的形狀和氣息,顧白水都有些熟悉,曾經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