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雪很大,從山頂上迎面吹來,幾乎讓人睜不開眼睛。
漫天的風雪裡夾雜著躁動的靈力,和呼嘯不停的嗚咽聲。
四個渺小的人影,在風雪中朝著山頂上爬。
他們的動作不是很快,但腳步穩定,並沒有受到太大風雪的阻礙。
只是這座雪山實在太高太寬了,左右到視野盡頭,看不到彎曲的弧度,向上抬頭仰望,只能看到高聳入雲的山脊。
顧姝長長的喘口氣,側過頭,問蘇新年:“這山到底有多高?”
風雪糊面而來,蘇新年一張嘴,咬了一口風和雪,然後在嘴裡咀嚼,默默的吐了出去。
“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顧姝挑了挑眉:“準帝大人,也看不到這山有多高?”
“你的準帝神識呢?讓狗吃了?”
蘇新年翻了個白眼,無謂的聳了聳肩:“風雪這麼大、空間法則這麼凌亂,把神識伸出那麼遠不累啊?凍壞了怎麼辦?”
顧姝一臉的匪夷所思:“哪個修士像你這樣?在陌生危險的地方,不謹慎防備偷襲,把神識塞進腦子裡溫養?”
“我可是第一次見到。”
“唉,”蘇新年冷笑了一聲:“今天你就長見識了。”
顧白水默默的路過了吵架的兩人,陳小漁喵悄的跟在他身後,把頭縮在顧白水的背下,嚴嚴實實的擋住風雪。
“還有多遠?”
陳小漁小臉被凍得通紅,也沒忍住輕聲問了一句。
顧白水抬頭,遙望著根本看不到盡頭的山脊,說道:“現在,差不多走了十分之一吧。”
“有這麼高?”
陳小漁一臉驚奇:“那不是比十萬大山的主峰加起來還高啊?”
“可能吧。”
顧白水吸了口氣,鼻尖卻突然嗅到了一絲很淡很淡的血味,夾在風雪裡,很不容易察覺。
他身體頓了一下,回頭看了一眼二師兄。
蘇新年依舊沒啥反應,慢慢悠悠的往上爬,好像根本沒感覺……或是完全不在意。
“師兄,上面是不是有什麼東西?”
兩人交錯,顧白水問了一句。
“我不道啊~”
蘇新年很平靜的笑了笑,還悄悄對顧白水眨了眨眼:“上去就知道了。”
風雪聲壓住了一切。
越向山上爬,迎面的雪花就越厚重,嚴嚴實實,甚至有雪崩掩埋之勢。
四個人都不說話了。
蘇新年走在最前,一身白衣踏雪而行,頗有詩意,也油然流露出了一絲豪邁從容的氣度。
但這只是背影,如果能走到他的前面,回頭瞅兩眼,便會發現這位風度翩翩的二師兄早已經被雪糊了一臉,完全是在閉著眼睛往前走。
“在敷面膜嗎?”
風雪中有人俏笑了一聲,很淡很淡,蘇新年沒聽清,從容靜默,面容平淡。
顧白水跟在後面,撥開大的雪花,睫毛染上白霜,也不阻視線。
其中比較聰明的還是陳小漁,她縮著脖子,緊緊的躲在顧白水身後,不探頭,亦步亦趨的跟著。
顧姝也試了相似的舉動,但被蘇新年無情的丟了出去。
就這樣,
在一片風雪中,四個人逐漸登高,穿透霧雪雲海,遙望著不周山的頂崖。
終於到頭了。
這座山如同一座橫立在天地間的白色城牆,自上而下,把渾噩星域分割成了兩個地域,身後是森林曠野,山川河流。
那,不周山的對面是什麼呢?
顧白水不知道,他只聞到風裡的血味越來越濃了。
“走吧,最後一段路。”
蘇新年邁步向前,迎著風雪登頂而去。
顧白水在原地停留片刻,仰首以望,決定先讓師兄去探探路。
不久,
蘇新年登上了峰頂,他站在大風呼嘯的風口山頭,眺望著不周山對面的世界。
沒有說話,只是風雪中帶來了一絲輕慢的笑聲。
師兄沒事,顧白水就放心的向前了。
剩下的三個人依次從不周山口冒出頭,每個人的反應都不一樣。
先是顧白水,
他從山頂遠望,然後愣在了原地,很長時間,都沒說出一句話。
第二個是顧姝,
她揉了揉眼睛,看清了不周山對面的那些景象,然後沉默,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