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泉為什麼會是探花郎? 這是當年很有意思的一個玄京趣談。 眾說紛紜,但最靠譜的版本,也是最真實的版本是這樣的。 殿試成績沒有太大變化, 狀元郎獨佔魁首,十分得九; 榜眼是老儒生,老練沉穩,七至八分; 再下來, 就是楊泉,六分且獨一人。 進士前十個人裡,狀元郎生的劍眉星目俊俏非凡,但狀元只能是狀元,總不能因為人家長得俊,不當狀元給個探花。 榜眼是個糟老頭子,更撐不起探花郎的名頭。 再往下就是楊泉,算上他,八個人沒一個樣貌特別出眾的。 醜倒是千奇百怪,各有千秋。 那還能怎麼辦呢? 就只能給楊泉了唄。 本來這件事應該在玄京城內津津樂道,被人揶揄個“醜探花”的名頭出來。 因為玄京愛美,是人盡皆知的事情。 但這種事情並沒有發生,因為趣談就只是趣談……等同於一桌盛宴邊緣的涼拌小菜。 盛宴是狀元郎。 那個倒茶青年,名滿玄京風光無限,像夜空裡的皓月一樣,奪走了全部人的注意。 燈火闌珊,茶樓酒館,百姓們津津樂道的都是年輕的狀元郎。 他是玄京城這一年的主角,一人壓過所有的風頭。 “狀元郎不該討個公主親事嗎?駙馬狀元,一件美談啊。” “狀元郎沒這個意思,陛下也不好強迫人家。” “為啥?” “……狀元郎自己說,他有斷袖之癖……喜歡男的……” “艹!?” …… 大街小巷,謠言四起。 從玄京城的各個角落,傳進了楊家大院裡。 有人將信將疑,畢竟文人才子之間,有斷袖龍陽之好的也不在少數。 狀元郎……可惜了。 但楊泉知道這是假的。 因為在幾天後, 楊家老家主,當今老太師親自設宴,邀請來了皇子公主和一堆老儒文人共聚一堂。 其中當然也包括年輕的狀元郎。 或者說,這位狀元郎是宴會的主角之一。 “楊泉,走啊,參加晚宴去。” 楊詩箐絲毫不怯場,拉著楊泉的袖子就直奔宴席。 “我倒要看看,那狀元郎是個什麼傢伙,還壓你兩頭?” 楊詩箐一直都不太高興,因為她覺得楊泉是自己照的跟班,是自家人。 現在平白無辜被一個外人搶了風頭,那不是打自己臉嗎? 楊詩箐帶著楊泉去鬧了。 這場宴會就更熱鬧了。 老傢伙們喜歡看年輕人爭鋒相對,年輕氣盛的樣子。 來作客的文人才子更是不嫌事兒大,一邊起鬨一邊拱火。 楊詩箐打小就是不講道理的大小姐做派,可不管什麼狀元郎,非要讓那青年下不來臺。 但結果是,有心之人看出了點兒名堂,發現矛盾的點在楊泉身上。 於是, 前些日子楊詩箐買來給楊泉造勢的詩,就露出了一點端倪。 文人抄寫詩詞,交相傳遞:“這首詩是楊探花寫的?” “我怎麼覺得……更像是狀元郎的風格?你看著意象韻腳,和狀元郎那首新詩《燈河》有幾分相像?” “難不成,是抄的?” 眾人議論紛紛,最後把詩詞捅到了檯面上。 老太師叫停了宴席,把三人叫在了一起。 他聲音淡漠,只問了兩個字:“抄的?” 楊泉一言不發,因為詩不是他買的,他這時候也不能站出來承認,不然就是把小姐供出來。 楊詩箐臉色一陣青一陣紅,張了張嘴,也沒說出一句話。 這首詩的確是她買來的,她花重金偷偷買來的好詩。但她也的確不知道這詩是狀元寫的,誰家狀元偷偷買詩呢? 最後還是被揚了一臉酒水的青年狀元出面解了圍。 “那啥,這詩不是我的。” 狀元很認真的搖著頭,他臨時想出來的藉口也是天衣無縫:“我和楊兄是考場相識的知己好友。” “前些天夜晚在玄京城河岸偶遇,看河水清澈倒映萬家燈火,才有感而作。” “以同一景色為題,抒發心中所想,當然會有相同之處,咱倆後來還相互潤色了一下,兩人同作兩首詩,不相似才怪吧?” 倒茶青年甚至還反咬了一口,對著那些隔岸觀火的才子反唇相譏。 “如果作一首詩,就要被不知情的外人指責抄襲,敗壞文人名聲清譽,甚至沒辦法洗清罪名,那以後誰還敢作詩?豈不是人人自危,文壇緘默?” “現在的人啊,本事沒多少,潑髒水看熱鬧的能耐可是厲害的很。” 幾個鬧得最兇的才子紅了臉。 但也有掛不住面子,出言不遜的。 “狀元郎說話太嚴重了吧?我們也是好心,你今天不是在這兒給探花澄清了嗎?何必非得挖苦我們這些好心之人?” 青年冷笑了一聲,“澄清?你說的倒是輕巧。” “如果我剛進門的時候,一頭撞死在了假山上,或者吃飯不小心被噎死了,你們汙衊探花,找誰澄清去?”這章沒有結束,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