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寧只好扶起了閉起眼,暈過去的李老闆,今天晚上李老闆的家人都不在,茶鋪子裡靜悄悄的,魏寧清理出了一片空地,讓李老闆躺上去,接著,又從樓上拿下來一條薄毯子,蓋在他身上。
在他忙的時候,徐老三拼了兩張桌子,躺了上去,跟魏寧說,“我們休息一哈,等到寅時,還要做一件事。”
魏寧楞了一下,還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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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晚上發生那多的事;魏寧心裡面還是有蠻多話想說的;但是徐老三一躺到桌子上;就發出了響亮的鼾聲;屋裡另外一個說話的,也躺在地上;人事不知,魏寧沒得辦法;只好也拖過來兩張桌子,把從樓上順手一起拿下來的枕頭墊在腦後面,還沒過一分鐘;就也睡著了。
等他一睡下去,本來鼾聲大作的徐老三突然從地上一躍而起。
徐老三精神抖擻,看來剛才其實是在裝睡,他走到了李老闆身邊,撬開他的嘴,往裡面灌了一些放了符紙灰的酒,一灌進去,李老闆的喉嚨就發出“咕咕咕”的怪聲,然後身體跟觸了電一樣抖動起來。
徐老三一把按住他,對著旁邊說了一句,“好了。”
“魏惜”在原地憑空出現,他皺起了眉頭,“現在就要附上去?”看上去“魏惜”並不是很喜歡附身在李老闆身上,反而對這件事很排斥,要不是出於某種不得不為之的原因,他肯定是不願意這樣做的。
地上的李老闆吐了一點腥臭的黑水出來後,安靜了下來,徐老三拿起一張紙,幫他擦了擦嘴,“你還不願意?多少鬼想回陽世都回不了,我把機會送到你手裡,你還扮什麼俏。”
“魏惜”安靜地站在那裡,跟一幅山水白描畫一樣,透著空寂和寥落,他抬起了頭,像是在追憶著什麼,臉上帶著一點笑意,那笑意直達到人心底,似乎你也感受到他記憶中的種種美好。
“不是自己的,當然不好。”“魏惜”緩緩地說。
“你這個鬼,我真是想不通,你是想跟著魏寧吧?”徐老三搖了搖頭。
“是。”“魏惜”毫不猶豫地回答。
“那為什麼不試試看能不能找辦法還陽,雖然是難了點,但也不是不可能,是不。”徐老三問。
陰世人要還陽當然是極其困難的,幾乎說得上是不可能,但是天地之間總會留一線,萬事皆有例外,也有極少數的陰世人在各種機緣巧合下,強佔了他人的命數和身體,回到了陽世,雖然會到陽世的時間都不長,但是不管怎麼說,就算是一天,對於那些陰世人來說,都是天大的誘惑。
“還陽了又如何?幾年不是我要的。”“魏惜”看著徐老三,一字一頓地說,好像一眼就看穿了徐老三心裡在想些什麼,不外乎就是想讓他還陽然後跟魏寧糾纏個幾年之後,又死了,這次死了之後就再也不可能跟魏寧扯上任何關係,陰司一定會把他收下去。
徐老三下巴上的山羊鬍子翹了一下,“你愛怎樣就怎樣,反正要是害了人我自然會找上你,你個鬼早就沒得陽世裡的那些顧忌,想怎麼做就怎麼做,遲早會害到人的,你忍都忍不住。”
“魏惜”沒說話,“我不怕的。”
徐老三被他篤定的口氣噎到了,“莫講得這麼死,比你厲害的我都見過,也沒在我手底下討了好去,算了算了,我跟你講這些做什麼,你倒是快點啊,再磨蹭就要天亮了,天亮了我貼在李老闆身上那道符就沒得用了。”
“魏惜”勉強走到李老闆身上,身體一晃,就已經消失在了原地。
而李老闆則扶著旁邊的矮桌子,晃晃悠悠地從地上站了起來,他看了一眼魏寧,卻並沒有靠過去,而是把地上的那張毯子拿起來蓋在了魏寧身上,然後坐在了離他一步遠的一把靠背椅子上,閉上眼就養起了神。
徐老三看著這一幕,搖了搖頭,似乎又在感慨什麼。
房間裡安靜了下來,氣氛卻並沒有多少放鬆,反而隨著時間的推移,更加的凝重,徐老三拿起個羅盤、古錢和籌子在那裡擺弄,口中唸唸有詞,好像在推算著什麼,“寅時一刻,災厄——不行,不行,寅時一刻三分,動土,還是不行,哪個才行咯——”
他算了怕有半個多小時,到最後滿頭是汗,臉色慘白,手都有些發抖了,顯然這種推算是極其耗費精氣的,最後,他終於找到了最合適的時辰,鬆了一口氣,癱坐在椅子上,“真的是老了,做完這回事之後,也要退了,不再管這些七里八里。”
李老闆閉著眼睛,一動不動,對他的話充耳不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