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大半,直讓人無法分辨此刻究竟是黑夜,還是白晝。
他很冷,越往上走,空氣似乎愈變稀薄。好在他體力不錯,來之前,也給自己服用過大量的紅景天,這對高原反應,還能起到一定的預防作用。
可是,他真的走了很久,感覺好像老是在同一個地方徘徊。
這是怎麼回事?
他是真的累了,於是不得不找了個巖洞,打算休息一陣,避避那愈加增強的風雪。
這巖洞不算大,但好像也曾經有人來過,地上,還留有篝火燒過的痕跡。他在洞口周圍找到了幾根柴火,用打火石點燃了,便緊挨著篝火坐了下來。
他不知自己是如何在火邊睡著的,只是,當他意識漸漸清醒的時候,透過那依然在跳動的火苗,隱隱約約,他像是看到了一襲白衣身影。
她長髮如墨般黑,披灑在纖瘦細長的腰肢後,被風吹得揚起的素白裙襬,如水紋般綻放出層層疊疊的褶皺,就像一朵在夜間綻放身姿的曇花,讓人不由驚豔,卻又讓人無法盈握。
她是誰?
他緩緩的撐起了身,才發現自己身上不知何時竟蓋了一張厚實的銀白色貂皮大氅。
像是發覺了他的動靜,那素白身影微微的側過了頭。
那是他第一次見她,卻從此將她在心中刻了下來。
她有豐挺的鼻尖和薄紅的嘴唇,她的面板像雪一樣白,她的眼睛如那暗夜星辰,閃爍著,比那銀河更是耀眼。可她看上去也不過十三四歲,身子嬌小卻不覺孱弱,靜靜的站在洞口,猶如迎風而立的聖潔梅花,孤傲又冷漠。
見他醒了,她便從洞口處走了過來。
他將他身上的貂皮大氅拉下,卻沒急著還她。
“你是誰,為什麼要上這白皚山來?你不知道,這上面很危險嗎?”
她沒等他開口,就已迫不及待的問他。
她的聲音原來也如此好聽,就好像那翠林中的黃鶯一般,如此的婉轉悅耳。
“我是來找雪女的,你是嗎?”他沒有回答她的提問,反倒開口向她問到。
她眨了眨一雙盈盈美目,居然朝他點了點頭。
他欣喜著,有些激動的說不出話。隨後,他想起了自己身上戴著的東西,急忙掏出遞到她的面前。
“你認得這個嗎?這是我母親留下的遺物。她生前曾說雪女幫助過她,所以我……我就想來看看,她口中說的雪女,是不是真的存在。”
她垂眸朝他掌中看去,那似乎是一個掛件,可她對此物並沒有任何印象。
“我不認識此物,你的母親,我也沒有見過。”
他突然有些失望,可轉念一想,母親那時候都還沒將他生下,那這個女孩自然是沒見過了。要見過自己母親的人,應該是這女孩的母親那一輩人。於是他又問:“這山上,還有其他雪女嗎?我想,或許她們會認得此物。”
她有些疑惑的看他,似乎在判斷他是否是值得信任的人。他誠摯的目光彷彿有著無比的堅定,那漆黑的瞳眸幽深得猶如一口陳年的古井,微微流轉的眼波倒映著她白皙的面龐。這張絕世傾城的臉,卻擁有著和她真實年齡不一樣的靈魂。可是,說出來,根本沒有人會相信她並非是來自這個世界的人。
“你連這山上有什麼危險都不知道,就想上山來找雪女。你還真是大膽。我見過好多人到這山上來,最終不是凍死在半山腰,就是被山中的毒物野獸給咬死。我真不明白,你們為什麼要來找我們?難道我們就像那唐僧肉,吃了可以長生不老?”
聽她這麼說,他確定這山上還有其他雪女了。可是她口中說的“唐僧肉”是什麼肉?
“我來找你們,就只是好奇你們這個種族是不是真的存在而已。很小的時候,母親就給我講過關於你們的故事,你知道,你們對我而言,就像孩童時的一個憧憬嗎?”
孩童時的憧憬……
他又深深的看了看她,能見到她,自己真的像在做夢一樣。
她像是相信了他,轉身忽然道:“那你跟我來吧,我帶你去見見母后。或許,你母親以前遇到的那個雪女,就是她。”
他跟著她一步步走,飛揚的大雪,漸漸的粘滿了她的秀髮。他很想伸手替她掃落那一頭的銀白,卻又害怕,這樣的動作會驚嚇到她。
她身子如燕般輕盈,如若不注意,還看不見她踩在雪上的足印。他亦步亦隨,一直和她保持著不遠不近的距離。她走,他跟著走,她停,他也跟著停。他並不急著趕上她,而她只要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