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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穀神社的佔地面積並不算太大,這間自昭和時期一直傳下來的神社,儲存至今。畢竟,京都是日本的文化古都。
進入神社的時候,卻是第一眼看見了一個穿著黑色和服的中年女人,站在神社的臺階上,打著一把這樣的油紙傘。而當她一眼看到小夜子,確實露出驚訝的表情來。
“小夜子!還有……神原先生?”
雅臣連忙一鞠躬道:“神谷夫人,之前來打擾了。這一次……”
小夜子打斷了他的話:“我想見父親。他在神社裡面吧?”
眼前身著黑色和服的中年女人,正是小夜子生父神谷隆彥在喪妻後不到一年就續娶的夫人森本信乃夫人,現在已經改名為神谷信乃。而這位繼母和小夜子的關係,一直都非常微妙。本來,這種再婚家庭的關係就是非常難以處理的,而小夜子因為偵探身份,長年東奔西走,所以在家的時候很少。
“你回來了……”信乃夫人緩緩走了過來,伸出手,剛想去觸控小夜子,後者卻只是冷冷的問道:“父親在哪裡?”
信乃夫人的目光閃過一絲黯淡,握著油紙傘的手,微微垂下,然後,回過頭看向臺階上方的神社,說:“你父親,應該是在院子裡面照顧那些花吧。”
神穀神社的經濟,目前完全由小夜子做偵探的收入來支撐,如果沒有這項收入來源,神社是支撐不下去的。所以神谷隆彥收了錢,看來是不現實的。
神穀神社的院落,一個頭發已經有幾分花白的中年男人,在修剪著幾盆花束。當小夜子漸漸走近他的時候,神谷隆彥的身體一怔,隨即回過了頭。
“小夜子……”神谷隆彥站起身,剛想說什麼,卻是又看到小夜子身後的雅臣。
院子內,金魚在水池內嬉戲。一截竹竿緩緩傾斜而下,水流緩緩從竹竿內流出。陽光灑在水面上,顯得波光粼粼。
“果然還是神社的蕎麥麵最為我胃口,”小夜子雙手合十,說道:“那我開動了。”
拿著筷子夾起眼前的蕎麥麵,而桌子對面,顯得有些蒼老的神谷隆彥,露出一絲欣慰的笑:“不過……想來沒有你媽媽做得好吃吧。”
小夜子拿筷子的手顫了一顫。
“我聽說憐在中國。你和她見面了吧?”
小夜子又吞下一大口蕎麥麵,抬起頭來,說:“看來爸爸你偶爾也會關心一下憐的事情啊。難得。不倒些米酒嗎?我記得你很愛喝的。”
“是啊,你說的對。”
“伯父,我來吧。”雅臣立即伸過手來,將裝著米酒的罐子拿起,幫神谷隆彥的杯子內滿上,同時又打量了幾眼小夜子。“憐也不能原諒我吧?”神谷隆彥苦笑著說:“不,應該說,你們姐妹都無法原諒我吧?那麼多年,我也沒有去為你們母親掃過墓。也從來沒有去看過憐。”
氣氛,一時變得有些僵硬。
神谷隆彥端起米酒的杯子,喝了一口,說:“你們應該很快又要走了吧?”
“我買了傍晚回中國的飛機票。”小夜子依舊是表情波瀾不驚地說:“這次的委託比較難辦,我會在中國待很長一段時間。”
“是嗎?這樣啊。”
吃完以後,將筷子放下,看了看依舊在小酌的父親,以及父親面前幾乎沒有怎麼碰過的蕎麥麵,說道:“你根本無法融入桐生家吧?”不,應當說你早就厭倦了入贅桐生家的生活吧?“
父親沒有回答,而雅臣則是有些驚訝。
”算了,這不過是我的推理罷了。其實還有一種可能,但是,沒有什麼證據支援這個可能。憐,我也沒有和她說過。不過現在,我想親口問你。”
“你還記得母親嗎?不,對你而言,母親已經不重要了嗎?母親死了一年就娶了信乃小姐,你現在,已經徹底忘記了母親了吧?”
神谷隆彥的手緊緊攥著,此時目光也是遊離著,不斷喘著粗氣。
“你問這些……又是什麼意思?”
“母親對你而言……”“她已經死了。而且,已經過去了那麼多年了,再談這些有什麼意義嗎?你說我厭倦了?也許吧。我現在不想再和桐生家的人扯上任何關係了。這輩子都不想!”
這就是,神谷隆彥的回答。
小夜子拿起裝米酒的罐子倒上一杯,說:“是嗎?那好吧。”
她舉起杯子,一飲而盡。
“我想問的話已經問完了。你已經徹底忘記母親的話,那麼我也不再需要你了。這杯酒後,你和我,再也沒有關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