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唧”,突如其來的一聲,小巷內再無動靜。殷紅濺了少年一臉,他冷漠的看著血肉模糊的殘肢。
“不是說了別碰我的嗎?”淡然的話語,沒有一絲情感。拿出紙巾擦了擦眼鏡和臉龐,但衣物上的痕跡卻沒法抹去,只得折回家洗個澡換身乾淨校服了。
小心翼翼的挪步,儘量不留下自己的蹤跡。雖說警察找來也沒證據抓他,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走出巷口,不料身前站著一個人,心下一驚,男子正定定的看著他。
人高馬大,穿著一身群青校服,劍眉微蹙,目光炯炯,英氣逼人。硬硬的黑短髮稍稍豎起,更顯俊朗挺拔。他與遠漓成了鮮明對比,一個是翩翩柔弱美少年,一個是颯爽豪邁俊青年。
他看到了?遠漓在心中自問。
算了,即便看到了又怎樣?報警也無濟於事,他這個身子單薄還帶著重病的少年,能把一個人瞬間五馬分屍了嗎?想想也不可能。
冷眼掃過,抱著箱子慢慢走開。
意外的,那男生一言不發,只是目不轉睛的看著遠漓的背影,眼裡微微閃著光暈,卻讀不出他此刻的心思。
第九章:你是我的劫(一)
群青,名副其實一片“綠葉青草”,無一朵“豔豔紅花”,它也是這座城市唯一的男校。二十米寬的校門,兩邊用花崗岩築起,威嚴屹立,不顯一點柔情。三幢教學樓,兩幢宿舍樓,圖書館、體育場、體育館、後花園、音樂樓,雖不是最大,卻也是應有盡有。
遠漓最終抵不住誘惑,攔了輛出租進入學校。可這一揮霍,原本就微薄的存款,現在更是岌岌可危,只得收緊著褲腰過日子了。
踱著步子來到宿舍樓內,踩著柔軟的藏青地毯,直向三樓。
棕色的木質扶手,粉刷成奶油色的牆壁,透著一股溫馨,少年頓感──還不賴。
“304”,這間便是他的宿舍了。
由於校內都是雙人寢室,遠漓根本沒有選擇的餘地,與別人同住最容易產生名為友情的東西,他只希望自己的室友是個冷漠不愛搭理的人。
一進門,便見白紗窗簾亂舞,秋風瑟瑟。
環顧四周──沒有人。
左右兩邊各有一張單人床,右邊的床單凌亂,上面還放著一本書。左邊整齊依舊,顯然從未有人使用。
靠窗的右邊,立著稍大的書架,只是列著的不是書,而是一排排CD。遠漓放下箱子,走近它仔細打量起來,這才發現,眼前,全都是鋼琴樂。
心中不由對從未謀面的室友產生好奇,還有一種舒心感。看來他是位音樂愛好者,這類人大多都會沈浸在自己的世界中,那就不用過多的擔心會與這個人產生不必要的瓜葛了。
*****
靜穆,上課時的教學樓唯有教師的郎朗之音。
遲到的遠漓默默的站在教室門口,敲了敲敞開的門板,屋內瞬間悄無聲息,所有人都把目光投向了他。
“哦~夙遠漓同學,你以後不用這麼禮貌,直接進來坐下便好。”頭髮花白,年近退休的班主任,推了推沾上粉筆灰的眼鏡,對著少年和藹可親,沒有一絲埋怨。
遠漓知道這是為什麼。剛入學時,他就經常請病假,還免修了體育,嬴弱多病已是眾所周知。但讓人驚歎的是,他的成績從未落下,這也成了學校優待他的真正原因。
點了點頭,邁步走向靠窗的最後一個座位,坐下,嫻靜恬淡,不染絲毫市廛的紅塵,少年在秋意的晨光下,顯得如此雅緻,純實。讓一些人不禁窺探幾眼。
遠漓神情淡泊,望著樓下空曠的球場,坐得娉娉婷婷。
“那麼,來說一下這次週末遠足的事情……”
班主任的話語轉回了他的注意力,有些疑惑的看向講臺前的教師。
……遠足?
“這次遠足登山,夙遠漓同學仍舊不參加吧?”說是問句,其實人人心知肚明,只是出於禮貌的詢問罷了。
“不,我參加。”一句話驚動全班,議論紛紛,個個滿臉詫異,就連班主任也呆了呆。
“可是……你的身體……”
“自己的身體狀況自己最清楚,要真是不宜參與,我會放棄。”如果他沒有推斷錯,今次的遠足必是他的終點站。
遠漓的冰冷,毋庸置疑的強勢,使眼前為人師長的也直冒冷汗,伸手抹了抹,有些尷尬的開口:“那……班長……顧昔君,麻煩你在路上多照顧他一點。”
“好!”渾厚卻清澈,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