挑選的他。那些年,部裡每年都要遵照人事部門的要求,按比例安排軍轉幹部。小吳轉業的時候,已經在部隊為軍首長開過幾年車,王一鳴看他條件不錯,就選了他,放在辦公廳,開機動車。
等王一鳴當了專職的副部長,需要挑選一個自己的司機和秘書了,他就挑了小吳和小龔。小吳轉業前,已經在部隊提了幹,好歹也是個排級幹部了。安排在辦公廳後,還得從副主任科員幹起。跟著王一鳴開車幾年,現在已經是主任科員了。秘書、司機,都帶著到西江省,顯然太麻煩。王一鳴徵求了小吳的意見,小吳覺得,自己還是待在北京好。已經娶了媳婦,生了孩子,家也有了,房子也有了,他不想再折騰了。
王一鳴等的就是他這句話,他自己認了,自己就沒有心理負擔了。說實在的,一個司機,到哪裡都是做司機,領導就是再有權力,他不可能把你一個司機,提拔成廳級幹部吧。因為你的文憑、閱歷,都不符合當今社會的幹部任用條件。既然到哪裡都是做司機,就不如還是呆在北京,說出來也好聽些。
王一鳴只能對小吳進行口頭安慰,說:“行吧,這樣也好,跟著我漂泊,造成你們兩口子天南一個,地北一個,小孩還小,沒辦法照顧家庭,我也不忍心。說不定我到下面幹個五六年,又回北京了,到時候再議吧!好好幹,我向辦公廳的主任打過招呼的,讓他繼續關照你。等你年限到了,再給你提一級,做個車隊的隊長副隊長什麼的,我的面子,他還是給的。有什麼事,需要我辦的,隨時給我打電話,不要客氣,我們還是好兄弟。”
王一鳴的這些話,把小吳感動得眼淚都嘩嘩地流下來了,他說:“部長,太謝謝你了,感謝你為我所做的一切,我這一輩子,都感激你。有用得著我的時候,請你開口,讓我做什麼,我就做什麼,絕不含糊。”
王一鳴也陡然動情了,眼睛溼潤了,說:“好兄弟,不客氣,我們的友誼長存,長存。以後常來家裡坐,不要生分了。我不在家,家裡有什麼事,還需要你幫忙呢。”
“好,我一定隨叫隨到。”小吳說。
當天夜裡,王一鳴和於豔梅都有點難捨難分的感覺。在北京八年,兩個人基本上沒有分開過兩個星期以上的時間。有時候王一鳴到外地開會或者視察,甚至陪同中央領匯出國訪問,最長的時間,也就是半個月。這一次到西江省,面對的現實是,兩口子又一次要兩地分居了。
王一鳴在床上動情地擁著自己的老婆依然美麗、光滑、細膩的身子。於豔梅這個人,面板好,又像她父親,怎麼吃都不胖,身材保養得不胖不瘦,依然是和剛生完孩子時一樣,微微發福,是一個成熟女人的樣子。
王一鳴說:“老婆,我們又要分開了,你捨得嗎?”
於豔梅說:“說實話,我捨不得,我現在就想和你一起去,你走到哪裡,我跟到哪裡。我實在是害怕一個人孤孤單單的日子。下班回來,一個人呆在屋子了,空空蕩蕩的,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
王一鳴說:“那有什麼辦法?要不我在西江那裡給你找個工作,你過一段也調過去?”
“那兒子怎麼辦?讓他一個人在北京,我又捨不得他。再說了,北京這個家,我住習慣了,也捨不得。”
“好吧,那我們只能接受分居這個現實了,沒想到八年之後,我們又過上牛郎織女的生活了。看來這就是我們的命啊!”
“是啊,嫁了個當官的,就是這個命。我爸爸在省裡,年輕的時候,不也是這個樣子的。他在下面的一個縣裡,當縣委領導的時候,那時候他還沒有專車,每次回家,沒有順路的公車的時候,他就乘坐公共汽車,路又爛,到了家裡,都是一身的黃土,就那樣的日子,他和我媽過了七八年,直到升了官,調進了省城裡,才算是結束了這樣的生活。”
“是啊,我那時候,剛到江北當市長的時候,條件就比爸爸當初好多了,雖然還是兩地分居,高速路還沒有通,但是我還是有一輛進口的三菱越野車,那個時候,這就是地市級領導最好的車了。雖然路程有三百多公里,但我想你和孩子了,到了週末,不管天氣如何,我還是想回趟家裡,吃吃你做的飯,睡在我們夫妻共同使用的大床上,聞著你身上熟悉的味道,這樣我才心裡踏實,沒有了孤獨感、寂寞感。那個時候,血氣方剛,30歲才剛剛出頭,正是對夫妻生活要求旺盛的時候,一紙令下,就把我發配到那麼偏遠的一個地方擔任要職,其中的壓力和寂寞,是多麼大啊,晚上回到賓館的房間,我也是一個人,連一個說話的人也沒有。孤零零的成了一個單飛的大雁,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