俏眼圓睜:丫是來看白書的啊!
開飯店的不喜歡吃霸王餐的食客,開租書店的當然對看白書的顧客敬謝不敏,所以女店員的臉色馬上不好看了,從櫃檯後頭出來,走到張爍身邊假意收拾書架。她想用這姿態暗示他,你小子可以了,都看半小時了,喜歡就借回去吧,大不了姐姐算你便宜點。
張爍倒很配合,眼睛盯著書不放,但她收拾到他這一片時,他就側身讓過,偏偏沒想過要去櫃檯租書。
女店員心想這小子可夠不要臉的,看白書看得這麼理直氣壯的還是頭一回遇見,只能咳嗽了下道:“同學,這本書借一天只要五毛錢。”
言下之意很明確,你不會連五毛錢都掏不起吧?這麼厚的書租一天原價可要一塊呢,姐姐已經給你優惠了哦!
張爍抬頭看了她一眼,才醒過味來,平時逛書城和圖書館習慣了,這租書屋還是頭一回來,一時讀得入迷忘形了。他忙開口道歉,那磁性的嗓音自有一股真摯:“不好意思,我一時入神了,忘了時間,實在抱歉。”說著他看了看封底道,“這書能賣給我嗎?原價。”
他一句歉意就讓那女店員化解了心中的埋怨,看了看書名,心想這本書租的學生極少,正愁收不回成本呢,他要買就賣吧。但開門做生意按著行規她也不好隨便宰人,何況是個印象不錯的顧客,便道:“這書可以賣,但不是原價,看新舊折價的,我給你打個七折吧。”因為租的人少,那書還很新,也沒有損頁,七折的確是良心價。
“那就多謝了。”張爍點點頭,掏出一張百元大鈔來遞給她。女店員又接過書去櫃檯登記,賣出去的書是要記一筆的,以便補進,也能核准缺失。
女店員把賣出的書登記好之後,連同找錢一起交給張爍,他便問了一句:“請問我可以留在這裡看書嗎?”他的態度平和語氣親善,讓人生不出拒絕的念頭,何況已經買下來了就不是看白書,店員自然沒有再趕他的道理,還從櫃檯後頭搬了張小凳子出來,說道:“你要是不介意,就坐這凳子上看吧。”
張爍點點頭道了聲謝,便坐下繼續從剛才斷開的段落那裡讀起。離得近了,他那看書時專注的神態便更清晰地展現在那個店員眼前,店員姐姐覺得這個看上去十七八歲的學生身上有一種難以言喻的氣質,給人一種沉穩練達的感覺,這與他年輕的外貌並不相符,所以顯得奇特而有吸引力。
他這一看,便好似忘了時間,一頁一頁地翻閱著並不快,細細讀著,有時會眼神落到別處,似在思索書中意味。中午的飯點要到了,店員姐姐得趕在顧客高峰前吃飯,所以打電話準備叫一份外賣,見他看書那麼入迷好像不知道餓,就好心問了一句,要不要也幫他叫上一份快餐。
張爍又是點點頭道了聲謝,並給她一個溫和而又充滿暖意的笑容,店員姐姐覺得此人好得過分了。明明是平凡無奇的一張臉蛋,卻散著格外吸引人的氣質,那使得他身上的魅力更加神秘,讓店員姐姐覺得,原來平凡就是一種不平凡。
快餐送來,張爍把椅子挪到櫃檯旁,兩人就著一張桌子吃飯,店員姐姐問他是哪所學校的,怎麼不去上課,而且這校服也未曾見過。他便道出了自己的來歷,那店員聽說他是從滬海那種國際大都市來的,好奇心頓起,問起他老家的風貌來,還講一些自己從書上看來的見聞求證。聊到後來,自然而然地就互通了姓名,店員姐姐名叫寧若晴,言說自己是滿族人,富察氏的,漢姓是寧。
聽說他這趟來長春二中找人,而且要找的那人去參加全國高聯的預選賽了,若晴便道:“你找的人是籃球校隊的?我外甥也是校隊裡的,要不讓他幫你聯絡一下?他被禁賽了,沒一起去打比賽,這會兒大概在學校體育館單練呢吧”
張爍聞言心中一動,暗道一聲好巧,隨便找了一家書店,沒想到還和那小子扯上關係,便問:“你外甥,是叫滿冬日格?”
“對啊,你認識?”若晴喜道,張爍笑得有點古怪,“算是吧”
店員姐姐猜到另一個方向去了,笑道:是不是聽說過他,他的球打得很好,名氣是有一點。”
正聊著呢,門外衝進來一人。那人穿著一身寬鬆的運動服,面色慌張,雙眼泛紅,進門就喚了一聲:“特合莫”那嚶嚶低囀的聲音動聽至極,但在那人見到張爍那刻時話音便滯在半空沒有繼續下去。
張爍循聲看去不由一愣,這不是冬日格嗎等等,怎麼有點奇怪?我靠,一會兒不見,這丫怎麼又變漂亮啦!而且,剛才那聲音好像不是他呀,難道先前是他裝出來的?
若晴看見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