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這麼不愛惜自己的。”雖然收了怒容,可明顯,這一次,木君禾是真的生氣了。
“我就是想要在這裡了結一切,君禾。”
“這一切是你想要了解,就可以瞭解的嗎?夕兒!你是恨我殺了碳,對不對?這些日子以來,你所有的溫柔難道都是假的嗎?我猶豫,我掙扎,我一次一次告訴自己,不應該懷疑你的所作所為。你要修為,我就給你,你要什麼我都可以給你,為什麼?為什麼你要親手斬斷這一切?”不顧在自己手中掙扎的司徒,只是僅僅拽住她握劍的手。
眼瞧著無法施展劍術,她只得伸出一直被自己掩在長袖之下的手,她運功推出一掌,重重地打在他的胸口,那扭曲變形無法曲直的左手落入了木君禾的眼中。他好似不知疼痛一般,“夕兒!夕兒!你的手怎麼了?為什麼不替自己療傷?”
她冷笑一聲,“還不是因為這把劍,我的手不過是被這劍上的魔氣所腐蝕了。““你就這般急於傷我?”他一臉的不可思議。記憶中的人,就算要取人性命也不會斷然如此。“你要我的命,用不著傷害自己。”他說著,一把甩開了她的手,“你來啊,刺下來啊。”
“我不要你這樣,我不要你這樣。我若是要這樣,根本不用說,要和你比試。你本不曾防備我,我要捅你的心窩子,簡直太容易不過。今日,我要你,捨棄了你我之間的感情,同我已決生死。”她不想到最後一刻,在他閉目之前,讓他感受那份絕望,她寧願告訴他,她要傷他。取他性命,讓他不顧一切同自己相鬥,也不想利用他對自己的一片深情。刺傷他。她明白那種感受,在慕雅用鎖鏈刺穿她的琵琶骨。告訴她一切都只是為了一把劍的時候,她就明白過。她不願,他步她的後塵。
“你殺不了我的,夕兒。難道你是想要逼我動手傷你嗎?”他不明白,她到底是想要做什麼,還是她料定了自己無法對她出手。她一向如此,擅謀策,懂得抓住機會和旁人的弱點。
眼見著她揮劍要落下。他忽然張開雙臂,笑著開口,“好吧,你贏了,你早就贏了,關於我的所有。”可那一劍,並不如他所料一般,刺中自己的心。那一劍,落在他的臂彎之上,不過眨眼間。他的右手已經隨著那一劍,被挑落在廢墟之中。大片大片的血從斷臂之處噴然而出,也染紅了眼前人兒的一襲白衣。
緊接著是左臂。然後是右腿。
他不曾眨過眼,雙目依舊是不可置信地望著她。直到無法站立,他跌倒在這一片廢墟之中,腦海中一片空白。
“為……什麼?”
她始終沉默著,回答他的只有她的兩行清淚。
“回答我。”他咬著牙,開口問,“這是為什麼,真的只是因為我殺了碳嗎?如果你真的這麼恨我,恨到一定要親手了結我。那你為什麼要為我落淚。”
“如果我說,我這麼做。是為了你好。你信嗎?”
“為了我……好?”他笑了,在這一片荒涼之地上。笑著笑著便落了淚。“殺我,斬斷我的四肢,折辱我,就是為了我好嗎?這個理由,簡直比為了替碳報仇還要可笑之極!”
“你既然不信,又為何要求一個答案。我就知道,你是不會相信的。”說著,她抹掉自己的眼淚,看著那倒在血泊之中的人兒,深深呼了口氣,揮舞起手中的劍,乾脆利落的斬下他最後的左腿。
“你不是要知道為什麼我要自己動手嗎?”他的血,落在了自己的手上,臉上,甚至,還濺到了自己的眼眸裡。那一刻,她變得猙獰起來,“因為,一個人,是沒有辦法斷了自己的四肢的!
他不再開口,巨大的疼痛襲來。廢墟之中的妖族聖地,忽然降下了瓢潑大雨,一點點打在他殘破的身體之上,他開始失去知覺,眼神渙散,漸漸地閉上了自己的眼眸。
在他閉上眼眸之後,司徒也隨之倒地。她終於鬆開了握著劍的手,毒發的痛意越來越強烈,她伸手,想著替他抹掉落在他臉上的雨水,卻不料,心口巨大的痛意侵襲,她忍不住輕咳起來,而血水就再也湧不住,連同雨水,一起落在他的身上。
“怎麼,擦不乾淨……為什麼,擦不乾淨?“她一遍又一遍替他擦掉臉上的雨水,可那已經染紅了的袖口,無論如何也擦不乾淨他的臉。
“君禾,你的身子好冷。你不要怕,我會一直陪著你,你不要怕。“說著,她又緊緊擁著了他的身子。她的手探向他的胸口,“還在跳……還在跳。”全然忘了自己身上的那份痛感,她掙扎著起身,“你不要怕,我去把你的手和腳找回來……”她在他的身上設下結界,不讓雨水再打溼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