纏了兩圈,系的也不如剛才緊了。
玉寶音衝他展顏一笑,低聲道:“這位大哥,行行好,也將我弟弟那廂的繩子鬆些吧!”
那士卒沒有說話,倒是依言辦了。
秦冠動了動手腳道:“真是,倒不如痛痛快快地攻一場。”
玉寶音道:“他們這不是顧及著咱們的性命。”
秦冠倔強地道:“我可不想這樣活著,活的這樣辛苦,還是……那人的累贅。”說著還瞧了玉寶音一眼,小聲道:“若不是有你,我早就趁機跳下城牆,如此一了百了。”
哎喲,這是連爹都不想叫了呢!玉寶音意有所指地道:“你可千萬別跳,若不然我豈不是白受罪了……一會兒,你就瞧好吧!”
這個一會兒並沒有等多久,穿著袞冕的秦寒就滾來了。
來的可不止他一個,也不止兩個,他帶來的人將整個城樓都擠的滿當當,而他自己,一個人佔了兩個半人的地方。
秦寒一來便笑著對玉寶音道:“公主,城樓上的風景可好?”
玉寶音道:“我原本也能算是你外甥女的,你卻張口閉口叫我公主,可見你一點都不顧念親情呢!”
這話聽起來像是在求饒,可秦寒卻不是那樣認為的。
這是他們兩個人第二次見面,第一次見面之時她為何不提他們還是親戚關係呢!偏偏要等到這麼多大臣在的時候,還不是小小年紀便會耍心計,果然和她爹一樣是個難纏的。
秦寒道:“公主這話說的,朕怎麼不當你是外甥女呢!朕……也是沒有辦法。一旦開戰,建康城就要毀於一旦,建康城的百姓就會無家可歸。兩相權衡,朕只有委屈了自己的外甥女和侄兒了。”
連秦寒都被他自己感動了,那廂的玉寶音卻嘻嘻笑著,好像在聽笑話。
秦寒告訴自己不能生氣,多大的風浪他都過來了,不能在一個小丫頭的面前沉不住氣。
秦寒還記得他來城樓上是要鼓舞士氣,本來是不用這麼麻煩的,還不是那秦纓的人馬,連下幾城戰無不勝,就連江少康都在說那是玉榮的玉面軍。
可他不信那個邪,明明人都已經死了,明明沒有兒子繼承衣缽,空打著一面“玉”字旗,就能戰無不勝了?不過是仗著他未穩住建康的大局,贏的是一個措手不及罷了。
可是如今可不一樣,建康由他坐鎮,還有十萬大軍,秦纓能贏?就算是玉榮復活,都不一定。
秦寒決定不再理會玉寶音,而是將赫連上叫到了近前。
宇文玖那個蠢貨死了以後,本是負責與敵軍對罵的赫連上就近接替了宇文玖的人馬,穩住了差點譁變的局面。秦寒本就有意要重用赫連上,宇文家的人連抗議都還來不及,便痛失了五千人馬。
秦寒將赫連上叫了過來,問的是城外秦纓的人馬今日來叫囂過幾次,還說再來叫囂之時一定要將其射殺。
這個時候沒人會說他們射|了,就是沒殺了。
赫連上就道:“一定不負皇上所望。”
秦寒對一旁的赫連淨土道:“如今,朕不信你們赫連家的人,還能信誰呢!”
“皇上嚴重了。”赫連淨土瞧了瞧赫連上,似笑非笑地道。
就是這個時候,滾滾的濃煙,從西向東而來。
江少康急道:“皇上,若叛軍此時來襲,就算他們攻不破城牆,若有流箭飛來,也是危險。還請皇上移下城牆,將這裡交給臣來指揮。”
可是秦寒哪裡會聽,他還一心想著看一看那個曾經輝煌一時的玉面軍。
沒有玉榮的玉面軍會是什麼樣的?
呵,能有什麼樣呢!
秦寒望著越來越近的濃煙,想起了從前。那個從前,他並不是現在這樣的大腹便便,有一雙明亮的眼睛,有健碩的身形,還有青蔥的容顏。
所謂惺惺相惜、棋逢對手,玉榮戰死至今不過九年。
九年的時光,他便成了如今的肥胖中年,比之普通的中年男子,他還是個缺了一隻眼睛的。
逝去的時光究竟帶走了他的什麼?
他想那是鬥志,他沒有了鬥志才有了逐漸發胖的身軀。
秦寒下意識回頭瞧了一眼玉寶音,這裡若不是還圍著無數的大臣,他肯定要說上一句“瞧瞧,這就是你爹的玉面軍,朕遲早會讓他們徹底消失的。”
面對著玉家人的時候,秦寒覺得自己似乎找到了一些鬥志。
可誰又能想到正是他久久都不曾燃燒過的這種鬥志,要了他的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