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這些小魚怎麼做?”
“幹炸了,醬爆。”
“爆魚的味道嗎?”
“還有這些魷魚呢?”
我突然之間想念起了寄槐,讓他快點回去給我把那些東西帶過來,怎麼到現在還不過來。我想做香辣味兒的,辣椒只是調味品,留作種子用不掉那麼多不是?
我正在想念寄槐的時候,那三人興高采烈地帶著豬回來了。我讓他們把案板架在院子裡,常遠將半片豬放在了案板上我,我拿出了砍刀,開始一塊塊地分割,夾心肉留下包餃子,肋條剛好做燜肉和走油肉。臀尖,切肉絲,做醬肉,蹄髈,醬燒……,我分的起勁,手起刀落,等到半頭豬分完,我才發現一院子的人都在瑟瑟發抖地圍觀我。
“這是怎麼了?”我抬頭問道。
蘇家嫂子對我說道:“大妹子!你也太能了吧?比那張屠戶還厲害。”有嗎?我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嫂子對我說道:“這些下水,我先去洗了,等下你開完了片,過來跟我說怎麼弄。”自從我做過了幾次菜,嫂子覺得他家的客棧一直這麼冷清,並不完全是這裡沒客人的緣故,實在是她的手藝還是差了一點點,我這裡到時候有個秀芳姑娘對燒菜也十分地有興趣。
所以兩人只要我一燒菜就轉我身邊,比如現在秀芳又轉我身邊了。我切下一塊臀尖肉,扔在海碗裡,對她說:“去,一半切片,一半切絲,用生粉和調料上漿。”
秀芳一聽見我這一聲吩咐比得了賞錢還高興,道:“哎!知道了!”麻溜兒地就拿了肉進去。
等我四片豬肉都開完,那幾個洗殺海魚的也有完成,我讓他們用薄鹽醃上,先瀝乾水分。自己則是將要明日做走油肉和燜肉的兩扇肋條,開成了半尺見方的肉塊,另外把蹄髈也放了進了盆裡。常遠過來將盆拿到井邊,吊了幾桶水上來,沖洗這些肉塊。
“老頭子,過來幫我舀水灌洗豬肺。”嫂子喊老蘇。
常遠幫著我端盆子進廚房,他接過了梅花的灶後生火的活兒,他陪著我邊聊天邊忙活,我對他說道:“你以前可能從來都沒想過自己會把日子過得如此煙火氣息吧?”
“我最想過得就是現在這樣的日子,當初這樣的寒冬裡,我入夜來找你,得你一碗麵,一碗餛飩,渾身上下就暖了起來,我當時就想要是日日能過這樣的日子該有多好?”他的聲音傳來,我走到他跟前,瞪了他一眼,說情話也不講場合,咱們這廚房裡還有在切肉絲的秀芳。我知道他講的是前世,她聽進去難免定然覺得是今生,這好似咱倆未曾成婚之前就有了首尾。他不以為意地笑了笑。我對他說,你看著柴,我去幫嫂子。
等我出去,嫂子也不用我幫,她那裡也已經差不多了。我就把那些豬網油都拿了過來,切了小塊,水裡再過了一過,進來對常遠說:“另外一個鍋子也燒起來,我來煉豬油。火要小,熬豬油要半煮半熬才好。”
他得了我的話,火候控制地剛剛好,這就是默契了。我把豬油舀了出來,把油渣撈出來放在一個大碗裡,灑了一把鹽道:“中午的時候剛好燒豬血!”他倒是好,伸手撿了一塊豬油渣塞進嘴裡,怕燙用牙齒銜著,吸了口涼氣,才進嘴裡咀嚼道:“真香!”說
著還拿了一塊餵我,我吃了一塊道:“這東西特容易長肉,少吃些!”
“好啊!”他從櫥裡拿了一個小碗,撥拉了幾塊,說:“我讓蘇老哥多吃些!”說著就走了出去。
我把肉汆了水,豬頭醃了和嫂子一起把清理好的下水端了進來也飛了水……
這裡沒有我在京裡面館裡的陳年老滷,特地去揚州買了各色的香料,雖然煮過幾回,但是到底沒有那股子濃香之中藏著的醇厚。要求不能過高,反正能少出個九分的味道已經不錯了。到了晚上我滷味兒的香味勾到了很多人。
這些做完,把外面的豆漿剛好拿進來,燒開了分了兩個缸,用昨日去灘塗邊上的鹽工家裡要的滷水,到了些進去,開始點豆腐,等它凝結起來。
我們幾個正在圍觀豆花的形成,那些返回來的花子們,聞到了滷味的味道,派了他們的頭過來問:“蘇大哥,這是燒了什麼,能不能賞一點點給我們嚐個新鮮?”說完還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這會兒還沒好呢!阿牛兄弟,跟大夥兒說一聲,咱們常大人和奶奶正在準備明天給大家夥兒晚上的席面。明天大家早早手工一塊過來吃飯。”蘇老哥方才已經問我,好沒好,被我瞪了一眼道,“沒好!”那阿牛既高興,又嘴饞地嚥下了一口口水,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