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征集令,請熟悉天花治療的大夫進入疫區,剛上路,我單獨一人坐一輛馬車,李醫正帶著他的鼻苗到我的車裡。我看著他從瓷瓶裡取出的鼻苗。
我塞進了鼻子裡,對他說道:“李太醫,你說如果蘸了水痘的漿液,刺入人的手上,是不是比你這種鼻苗會更快?當然這根針要進行高溫蒸,然後再給下一個人使用,防止有些人的身體裡的其他毒會傳給他人……”
剛開始還無所知覺,到第五天,就開始渾身寒戰,發熱,渾身難受,到第七天身上出了些水痘。李太醫跟我說:“娘娘,這水痘已經是極輕了,下官當初可是熬了足足三日。”他撩起自己的袖子,上面還有兩個疤痕。
“娘娘果真要扎破手上的這些水痘?”
“扎吧,能取了用也好,至少這些水痘,比那些天花要輕地多,也許還能救幾人的命。”
“娘娘說的扎針,下官已經在車隊的護衛裡試過了,那兩個人比您出痘更早些,果然比用鼻塞法要快!”
“是吧?”我笑著說道。
他說:“下官在他們那裡也收了些漿水。現在打算進山東前,咱們整個車隊裡大約有百來人沒有接種過,全接一遍,多收些,進去興許能多救些人。”
等進入疫區的時候,我身上已經沒事了,手臂上的幾個也結了痂,跟醫正們探討下來,我得出的是我們的身上的天花病毒毒性比正常的天花病毒要弱地多,所以即便給傳染,對於某些人來說也就是接種的意思。
本地知府是已經出過痘的,臉頰上有一顆麻子,他帶著我們往各家巡查情況,香火繚繞,細問之下,乃是在供奉痘神娘娘。
我們走進一戶人家,經得主人同意,去探視那家得了天花的孩子,那女子在那裡摸著孩子的臉,我上前看那孩子面部潮紅,牙關緊鎖。
李太醫上前去搭脈,對我說道:“娘娘,此子體弱,乃至於閉痘不出。”
“可有辦法?”
“我這裡有稀痘湯,不過也得看命。”他說道。
走了一圈之後,我跟林知府和李太醫道:“我的想法是找一處空曠的地方,咱們把得了病的人全部集中起來,你們這些大夫用藥也可以集中些,另外可以仔細觀察病症。另外一部分的大夫去種痘。你們看呢?”
聽了我這話,幾人分頭行動,效率奇高,我帶著頸上的結的痂子,進了當地的城隍廟,這個城隍廟原本是大戶人家的私宅邸,後來捐給了本地城隍,所以裡面面積很大,可以收容不少人。
組織得過天花的人對病人進行照顧。一桶一桶的藥熬好了送進來,十來個人一起分發,最小的孩子不過三歲多,她的母親在身邊照顧。
我拍了拍這個年輕的女子道:“你先去歇會兒,我來抱她!”
“娘娘,這如何使得?”那婦人跪下道。
“沒什麼使不得的,我有三個孩子,都比她大些!她看著真可愛!”小姑娘滿臉的水痘,等退下去,這臉就……
我把孩子接過,小姑娘迷迷糊糊中嚶嚀了一聲。寺廟的後院,我看著小口常開的彌勒佛,抱著孩子,讓那婦人在旁邊蜷一會兒。
一個女人的嚎啕大哭,驚醒了我手裡的小姑娘,又有一個人去了。熬過去得滿臉麻子還是好的。我身旁那個婦人醒了,她從我手裡接過孩子,眼睛裡有水光。
第147章
我過於樂觀了; 我們隊伍中的都是成人,而且以常年鍛鍊的人為主; 然而在疫區這個時代的普通老百姓身體素質差的很多; 即便是在接種了上百人之後,我們無法確認其中的十幾個病例是因為傳染的問題,還是說因為接種的疫苗導致的。
其實很多的民間醫生是因為聽見有太醫院主導的隊伍進入疫區; 他們才過來的; 但是李醫正十分排斥這些民間醫生。
我把李醫正找過來對他說:“李太醫!”
“娘娘!”
“以後不會有御醫這個角色了!”我對他說道:“確實日後會有專屬的醫生,但是我更希望的是太醫院的醫術能為百姓服務。”
“我有個工坊; 工坊裡做工的那些女工除了要幹活之外,她們還會每天有一個時辰的識字的課程,我還給她們專門開了一個閱讀房,她們中午的時候可以去借閱一些書籍。在這些年裡; 她們當中走出了好幾個姑娘; 有人改進了紡織機,你知道我們現在的紡車上可以裝多少個紗錠嗎?四十八個,一天可以紡的紗是六年前的二十多倍。你有沒有感覺如今的棉布又好又便宜?”我問他。
他抬頭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