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是知道做人留一線,日後好相見的道理,平日面對各色客人,周如海都不會在意這些兒人的身份。
何況只是今日落魄,安知明日不會騰飛。
“話雖如此,卻仍叫小老兒心中忐忑,”趙福祥嘆了口氣,繼續道,“周掌櫃自是知曉,小老兒手中這一法子,可給魚去腥,在今日賣魚時,已告知了他人,法子早已洩露,若是想賣怕是不成。”
周如海點了點頭,又道,“是這個道理,法子外傳,我們啟翔樓縱是買來也無濟於事。”
如今酒樓賣菜,賣的就是一個獨家秘方,否則,人人都會做,為甚麼對方會來你這裡吃。
何況,他們啟翔樓今日也買了魚,有關去腥法子早已知曉,又何必多此一舉。
“所以,小老兒如今厚著臉皮上門,也是想請周掌櫃抬舉,他日若是啟翔樓這道魚湯賣的好,可否先收我們家的魚。”
直接拿下供應啟翔樓的魚肉買賣,才是趙福祥的最終目的。
不待周如海回答,趙福祥繼續說道,“不瞞周掌櫃,小老兒出身上哇村,村中魚產豐富,家家都可賣魚,法子被知曉,必然會引得大家爭相賣魚。”
“若是僅靠小老兒自己,這魚肉買賣在今後必會受到衝擊,啟翔樓做為城中最大的酒樓,一天的生意足抵得上小老兒數月所得。”
“小老兒這才厚著臉皮,想要求上一求,若是魚肉買賣能成,小老兒自然歡喜,若是不成,小老兒也不難受。”
周如海聽完這話,沉思了好一會兒,轉而問起了魚價,“客官賣魚,不知作價幾何?”
聽周如海提到魚價,趙福祥先是一愣,跟著回道,“一般河魚兩文一斤,魚骨較少,三文一斤,眼下魚腥可除,一般河魚改為五文兩斤,魚骨較少,七文兩斤。”
周如海聽完直接回道,“還是太過便宜。”
他倒是沒想到,這人已有了法子解決河魚的本質問題,卻沒將河魚的價格提上多少。
趙福祥也是無奈,“或能提高,但周圍魚產豐富,終究還是太難。”
不是他不想,而是現實條件不允許!
“當有轉機,”周如海想說可統一定價,不過這畢竟不是自己的事,話到嘴邊還是嚥了回去,直接改了其它話茬,“這樣,魚肉買賣可先做著,”
“從明日開始,你先與啟翔樓每日送三百斤魚肉,連送三日。”
“三日之後,根據消耗,魚肉數量是加是減,在另行調整。”
“你看這樣如何?”
沒想到居然成了。
趙福祥高興的連連點頭,“自然可以。”
周如海聞言瞧了對方一眼,心說,這小老兒之前看著機靈,眼下說起生意,卻是慌了。
價格不問,就敢答應,也不怕誆騙與他。
“價格,普通河魚,按照五文兩斤,魚骨較少,七文兩斤。”
“現送現結,明日趕在卯時三刻之前,將魚送來。”
“這樣安排,客人可依?”
趙福祥點頭,自是不會拒絕。
說完了河魚的買賣,周如海又道,“客人,可還有其他之事?”
若是沒有,恐怕就要送客,周如海很忙,沒什麼時間可過多浪費於此。
趙福祥想了想,說道,“小老兒確還有一事。”
“田管事今日回來的急,去腥的法子雖與管事說了,但那些兒河魚卻沒來得及處理。”
“魚湯味美,做起來不易。”
“到時可能還要勞煩掌櫃,送小老兒去一趟後廚,告知大廚處理河魚之法,那時方才無礙。”
周如海頷首笑道,“這事卻不麻煩,”
“客人眼下若是無事,就可去一趟廚房,交代一下大廚,如何處理河魚。”
趙福祥忙著點頭,“這自無不可。”
周如海笑笑,又對門外叫了一聲。
下一刻,小二推門而來。
小二走到周如海身邊彎腰,只見周如海豎起手背,在小二耳邊小聲說了幾句,小二點點頭,恭敬的對著趙福祥四人一哈腰,就要帶人離開。
趙福祥不在停留,他趕緊站起來拱手,跟在小二身後,離開這間屋子。
小二領著趙福祥四人,繞過一旁的走廊,直接去了後廚。
按周如海的交代,小二帶著四人去找後廚的田管事。
眾人抵達廚房的時候,田管事正指揮大廚做魚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