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景行錯愕的看著他三叔離開,心裡只想喊他回來,明明商量好了,三叔你不守信用!
可惜江遠辰不只是不守信用,他離開前那充滿含義的眼神,基本上等於把江景行給賣了,他一走,劉延寧就沒有顧忌了,騰地站起身,指著江景行怒道:“這麼做對你有什麼好處!”
江景行當然不能說好處太多了,終於想到了把情敵撇開的辦法,他高興得做夢都要笑醒——他要是這麼說,未來大舅子生氣起來,又能分分鐘讓他陷入絕望。
畢竟那小丫頭的親事,他對面這人就可以做主。
江景行現在討好未來大舅子還來不及,不介意陷出賣他的三叔於不義,“我只是在君山書院求學了幾年,便是想舉薦孫三少,也沒有這個資格。”
“便是師傅寫的舉薦信,想必也是因為某些別有用心之人!”劉延寧也不是好忽悠的,他師傅臨走前已經是光明正大的暗示了,這件事跟對面這人脫不了干係。
更何況這會兒他又想起了一些細節:“我說先前請你為孫三少畫像時,你為何那般推三阻四,怕是當時就沒有存什麼好心思吧?”
江景行見他把話說的這麼直白,索性也不否認了,大大方方的反問:“延寧不妨直說,我為何有不好的心思?”
“你——”劉延寧看著他還在朝自己微笑,都快氣笑了,第一次發現他竟是這般厚顏之徒,對他妹妹包藏禍心,反倒要逼他挑明。
他是不是就等著自己把話說開,好順便表明心跡?
劉延寧運了下氣,不打算叫他如願。
其實劉延寧也不是對江景行不滿意,他看著青青長大,尚能為了青青這般謀劃,他的用心劉延寧是認可的,倘若不考慮門第,青青跟著他,再沒有比別人更讓自己放心的了。
只是江寧侯府什麼門第?他們會同意青青進門?景行再是用心良苦,再能保證對青青好,給不了她堂堂正正的名分,又有什麼用?
劉延寧情願現在掐斷苗頭,也免得他們日後徒增煩惱。
“青青性子散漫,不喜拘束,知府這樣的門第確實是高攀不上,往後還是找那門當戶對的人家,沒那麼多規矩,也能叫她自在快活。”劉延寧在說到“門第”“高攀”等字眼時,特意加重了語氣,態度很是明顯,甚至最後還不忘戳江景行一下,“如此倒要謝過景行的好意了。”
“延寧。”江景行收起了一貫的笑容,也站起了身,難得正色道,“不如聽我一言?”
劉延寧很想回道“他不聽他不聽”,可惜對方已經抱拳作揖,如此的鄭重其事,他的教養讓他不好打斷江景行的話。
接下來便是江景行的表演,哦不,演講時間,滔滔不絕的說了半個時辰,劉延寧一開始站著聽,不知不覺中就坐回了原位,還端了杯茶聽他說,有種重新認識了江景行的想法,不只是他的臉皮,還有口才。
說到最後,劉延寧有點被說服了,因為江景行說了,給他一年時間,最遲期限在自己會試揭榜之時,若那時他還無法說服父母向他家提親,也不耽誤自己幫妹妹相看合適的人家。
如此說來,好像對青青也什麼損失?
劉延寧有點動搖,主要他從江景行眼中看到了決心,作為江景行的好友,劉延寧很瞭解他的性格,看似謙謙君子,身為世家公子的驕傲淡漠,一點都不比師傅少,他給自己的感覺,也同師傅一樣,談笑間運籌帷幕。
認識這麼久,劉延寧還是第一次發現,原來他也不是什麼都不在意。
江景行一反常態的堅定,甚至是執著,讓劉延寧也忍不住想,或許他能夠爭取到機會呢?就像他說的,只是給一個機會,即便最後不了了之,也耽誤不到青青身上。
思及此,劉延寧抿了下唇,目光沉著的看著江景行:“我可以給你一個機會,但是必須做到一點,不能讓青青知道,更不能在沒結果之前接近她。”
江景行嘴角的笑意頓時僵住,不能接近青青……這叫哪門子機會?
可惜好友眼神堅定,寸步不讓,江景行毫不懷疑自己不答應這條,他明天就能不叫那丫頭來他們家。依著那丫頭的忘性,隔個十天半個月不見,怕是徹底把自己拋之腦後了。
江景行忽然覺得,這一對兄妹都是他的剋星,哥哥讓他毫無反手之力,妹妹……罷了,不掙扎了,直接認命吧。
劉延寧和江景行終於達成了協議,已經“破裂”的關係,一時半會就不那麼好修復了,劉延寧只要想到他妹妹那麼小,這人都能生出那種念頭,就忍不住咬牙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