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都請假出來了,索性在街上逛了一圈,買了些炒栗子,他記得小時候孟繁星最喜歡吃的就是糖炒栗子。
這遇上了,買點兒帶過去給她嚐嚐。
“陸大夫,四哥在前面的摩西咖啡館等您。”一道熟悉的人影擦肩而過,耳邊留下了一句話。
瘦猴老六。
陸希言真是無語了,不是說暫時不見嗎?
想了想,他還是決定跟譚四見上一面,有些話還是當面說好,譚四的處境一定不是很好,約自己見面也是冒著極大的風險的。
再一次見到譚四,陸希言發現他的眼神之中不自覺的流露出一絲焦慮,顯然,他是被這兩天的報紙上有關“鐵血鋤奸團”汙指我兇手的事情給影響到了。
“一杯拿鐵,謝謝!”陸希言也算是熟客了,侍應生一過來,他直接吩咐一聲道。
“四哥,這個地方我們見面的頻率太高了,下次是不是換個地方?”陸希言壓低了聲音道。
“知道了,下次選一個別的地方。”譚四點了點頭,遊走在黑暗邊緣的人,是需要保持一定的警惕的。
就連不是專業人士的人都能想到,他這個老手應該知道的,只能說他這兩天的壓力有點大。
“陸大夫,報紙上的訊息你都看到了,我們在法租界的處境非常困難,日本人明顯是想要借刀殺人,你在巡捕房應該看的很清楚。”譚四焦急的道。
“四哥,不要慌,這件事的確是日本人的陰謀,他們搶先一步對外公佈所謂的亞爾培路刺殺案的真兇嫌疑人,目的就是希望你們自己跳起來,你們這一跳,就上了他們的當了。”陸希言道。
“什麼意思?”
“我猜想,日本人也知道亞爾培路刺殺案很棘手,不然法捕房也不會同意他們進入法租界協助調查,他們還能比法捕房更熟悉法租界,日本人精明,善於算計,沒看他們的調查小組一直窩在萬國飯店,沒什麼動靜嗎?”陸希言道。
“您的意思是,這是日本人在詐我們?”
“雖然說法捕房認定這一次刺殺案是軍統所為,但也不能完全肯定,而他們不去追查疑似兇手的軍統組織,反而把罪名給你們‘鐵血鋤奸團’安上,只怕是藉此機會找到你們,並且除掉你們,而且還不用髒了自己的手。”陸希言道,“至於軍統,他們肯定知道,你們跟軍統關係不和,你們要是出了事,他們也算是洗脫嫌疑,反而更為安全了,所以,他們最多在邊上看戲,說不定還會幸災樂禍的笑上兩聲呢。”
“該死……”
譚四情緒激動起來,忍不住罵了一聲。
“四哥,這個時候,你要沉住氣,避免一些過激的行為,尤其是約束手下人,不要衝動,軍統那邊尤其注意,他們對你們非常熟悉,要做好一切應變準備。”陸希言提醒道,他說的已經夠多了。
“陸大夫,你能不能……”譚四再一次希翼的眼神道。
“那件事還是等你們躲過這一劫再說吧。”陸希言這一次沒有直接拒絕,事實上,從這一次的亞爾培路刺殺事件,他也有些改變了,一個人的力量終歸有限,他想要保護的人還不少。
“鐵血鋤奸團”算的上是一群熱血義士,雖然有些江湖習氣,可都是一群可交的朋友。
仗義每多屠狗輩,陸希言很喜歡跟他們在一起那種感覺。
“我在法捕房這邊,有什麼訊息也可以隨時通知你們。”陸希言道,“法捕房這一次被日本人暗中擺了一刀,他們也是心中惱火,只是發不出來而已,你明白我的意思了嗎?”
“明白了,陸大夫。”譚四眼睛一亮,這話再清楚不過了,法捕房是被動的承認日本人對外丟擲的那一套說辭,行動中肯定不會太積極,這也算是變相的盟友了。
忽然,窗外望風的猴子老六打來一個緊急的撤離的訊號。
“陸大夫。”
“你先走,這裡我來應付。”陸希言喝了一口咖啡,冷靜的說道。
“好,那陸大夫,我就先走了,咱們下次換個地方。”譚四迅速的拿起桌上的禮帽,戴上了頭,然後離開了。
離去的譚四幾乎跟推門進來的淺野一郎擦肩而過。
“陸大夫,咱們又見面了。”淺野一郎一屁.股坐在陸希言面前,取下圍巾和手套交給跟他一起進來的中島。
“淺野探長對我的行蹤似乎很關心嘛?”陸希言呵呵一笑。
“陸大夫誤會了,我剛去見了唐探長,他說你剛從巡捕房離開,他說你要去震旦大學,就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