敲響了那門板,反覆敲了兩三次後,裡頭傳出了一陣動靜兒。
開門的是一個頭戴瓜皮帽的小夥計,陸希言瞅著有些眼熟,原來是譚四這一次帶過來的手下之一。
“您來了,四哥在裡面等您。”小夥計是見過陸希言的,當然他並不知道陸希言真正的身份。
“嗯。”
門只是拉開一條縫隙,陸希言一抬腳就進去了,小夥計把腦袋探出來又看了兩下,這才關上門板,跟了上來。
穿過店鋪正堂,來到後面一個待客的小房間。
譚四見到陸希言忙起身抱拳:“先生來了,小吳,沏茶去。”
“不用了,四哥,我不渴。”陸希言一抬手,制止道。
“那也好,出去看著,沒有命令,不準進來。”譚四點了點頭,衝那小夥計一揮手,吩咐一聲。
小夥計點了點頭,帶上門,出去了。
“先生,您看這個。”坐下來,譚四從口袋裡掏出一份電報,遞給了陸希言道,“這是今天早上收到的,我覺得事關重大,得馬上讓您知道。”
陸希言瀏覽了一下電文,臉『色』微微一變。
電文內容說的就是偽南京維新『政府』外交部長陳篆除夕雨夜被殺手直接闖入公館被殺一事。
行動那是乾淨利落,殺完人之後,銷聲匿跡,一點兒痕跡都沒有留下,堪稱,事了拂衣去,深藏功與名。
經過上次教訓後,下面的人可不敢隨意擅自行動了,加上陸希言早有嚴令,他不在上海這段時間,鐵血鋤『奸』團進入“冬眠休整”時間。
想來還沒有人敢違揹他的命令。
這肯定不是自家人所為,何況,他們也從來沒有制定過這方面的計劃。
這是一次精心策劃的刺殺行動,情報準確,一擊命中,這可不是什麼小的抗日組織能夠做到的。
只有軍統。
軍統是在上海租界內勢力最大,也是最活躍的的抗日特工組織,不但人數眾多,而且還有強大的財力和專業特工。
不過軍統在上海並沒有一個統一的組織領導,就是軍統上海區趙立軍和王天恆兩夥人還斗的厲害呢。
戴雨農怕上海軍統集中統一領導,到時候一旦出事,那就是一鍋端了,所以,才兩項想害取其輕,把軍統在上海的力量分拆成幾股,令他們相互競爭,卻又互不隸屬,還能防止尾大不掉。
好處就是,就算其中一股被端了,其他的也還能繼續儲存下來,必要的時候,還可以遙控他們配合一起行動。
其實這樣的做法是並沒有錯,只是軍統內部的爭權奪利太激烈了,更多人為了私利而忘了自己真正的目的是什麼。
為了打擊自己競爭對手,不惜出賣利用敵人來借刀殺人,這實在是不能讓人恭維。
不得不說,軍統這一次行動真的是乾的漂亮,背後組織策劃的人絕對是一個不可多得的人才。
會是陸金石嗎?
陸希言不由自主的想起了自己這個本家,郭漢傑也就只是瞭解到陳篆被人刺殺身亡的,至於兇手的身份,只怕一時間很難打聽出來。
工部局警務處也不是吃乾飯的,案子發生在英租界,死的又是有身份的人,日本人肯定會借題發揮,給工部局施壓的。
這一次藉口就更充分了。
“還有,先生讓漢傑查的那孫亞楠手底下的四個人,半個多月來,沒什麼有用的訊息。”譚四道,“這四個人在這之前的生活軌跡,幾乎就是空白的,沒人見過他們,也不知道他們從什麼地方來。”
“是有人刻意抹去了他們的痕跡嗎?”
“不好說,上海灘難民那麼多,每天不知道會死多少人,死了沒人知道的就更不知凡己了。”
“這就反過來查,不要拿照片對照,按照名字查詢,孫亞楠不可能活在真空裡,總有人認識他以及認識他身邊的人。”陸希言道。
“明白。”
“告訴漢傑,不要急於求成,要求耐心,只要有問題,遲早會被我們找出來的。”陸希言道。
“好的,先生。”譚四點了點頭。
“丁默村和林世群有什麼動靜?”
“他們兩個最近很活躍,在上海的活動已經半公開化了,到處拉人,聲勢不小,日本人那邊已經算是公開扶持這兩人在租界內進行特務活動了。”譚四道。
“嗯,現在正是他們擴充實力的起步階段,也正是我們滲透進入他們內部的最好時機,不求一下子進入他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