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如流水馬行狂,千家客棧人來往。且看神色顧盼處,為誰奔走為誰忙?
小笛的眼中一切都是新鮮而奇特的,她帶著好奇的眼光,看著來來往往的行人,或是衣著光鮮,俊俏風流;或是衣衫襤褸,形容猥瑣。每到一個地方她都睜著撲閃撲閃的眼睛,看個不停。
李蘭菱心裡卻是心事重重,僅僅是碧落仙子的一席話,她似乎覺得自己的命運就註定要報仇,她是一個王朝的遺民,註定要承擔復仇的責任,這是命運刻下的痕跡,也是心頭重重的枷鎖,更何況,在多次和官府虛偽的人對決後,她對這個王朝的人,的確恨之入骨。複雜的感覺在不斷的思索中漸漸變得混亂,混亂的結果是毫無道理的追求,雖然沒有清晰的原因,卻仍然頑固到了可怕的境地。
小笛忽然指著門口說:“你看,來了一個好美的姐姐!”李蘭菱抬頭一看,只見店中所有的目光頃刻間都集中到門口。
解釋春風無限懷,常令君王帶笑看。
一顰一笑皆關情,一分一厘恰至好。丹青由來畫不成,留與時人憶嫦娥。
李蘭菱說:“她是西陵派俗家弟子,名叫葉小倩,和她一起的是西陵派掌門人云成師太。”小笛一面點頭,一面說:“你怎麼知道那麼多!”李蘭菱心想:當初我也覺得木大哥所知太多,可見多與不多,實在是相對而言;知與不知,也僅僅只需一面之緣。
雲成和葉小倩要了兩碗素面,靜靜的吃了起來。
小笛悄聲說:“你看這些男人,嘴巴都合不攏了!”李蘭菱冷聲說:“一群賤人,怎麼殺也殺不光!”小笛問:“為何要殺他們?我只是覺得他們這個樣子很滑稽。”李蘭菱說:“對於你來說或許是滑稽,但是對於無能為力的女子,那就是災難,這些人仗著有點本事,作威作福,為所欲為,簡直禽獸不如,實在有違武林正義,一看這個賤樣,我心裡就來氣!”
說完霍然起身,手上一揚,一把玉蘭花暗器四散而去,小笛沒想到她這麼快就出手傷人,正驚訝間,只見人影一晃,白光一閃,一個白衣男子大袖飄飄,已經飛身落到地上,對著李蘭菱說:“姑娘自以為功夫了得,隨意傷人,實在是有違武林正義。”話畢大袖揮動,輕盈之處,玉蘭花齊刷刷的落在李蘭菱身前的桌子上。
李蘭菱恨恨的看著眼前這個儀表堂堂的白衣男子,他認得此人正是林如風,她恨恨的說:“這幫人賊心不死的看著葉姑娘,如果葉姑娘不是武林高手,只怕便真成了他們股掌間的玩物,天下的男人我見識多了,有幾個好男人。你的飛刀絕技很厲害是吧?今日李某願意領教。”
林如風冷笑一聲,說:“你是在嫉妒這些人沒有看你吧?天下的女人我也見識多了,有幾個不是自恃清高,敗絮其中,林某不想和姑娘糾纏,請姑娘自重!”
說完轉身到了外面,從車上牽下一個白衣女子來。
那白衣女子膚色如雪,雙眸似水,雖無神仙驚世之容顏,卻真柔婉清新之意態,如溫玉,如清波,見者為之傾倒,神氣為之一濾。
李蘭菱哈哈笑說:“我道是多清高的林大公子,帶著愛人遊山玩水……”話尤未畢,林如風身形旋動,如煙而至,啪的一巴掌打在李蘭菱臉上。小笛霍然起身,喝道:“你幹什麼。打架啊!”李蘭菱回手啪的也打了林如風一巴掌,臉上不覺竟然火辣辣的疼痛起來,林如風一字一頓的說:“不許亂說我妹妹,你們這些汙濁的女人,豈能和我妹妹相提並論!”
那白衣少女急忙上前,柔聲說:“哥,你怎麼又打架了,不是說不要打架嗎,你……這位姐姐,……”李蘭菱將桌子一掀,怒說:“打就打,我怕你不成!”一時蘭花飛舞,暗器飄灑,在客棧方寸之地,肆意激盪,星星點點。
林如風冷笑一聲,白衣裊繞,大袖輕舞,如白虹破風,如電光閃耀,蘭花點點捲入袖,未聞暗香驚身手。李蘭菱恨恨的說:“身手倒真還不錯,可惜品行很差,只是個遊山玩水,禍害眾生的垃圾!”
林如風飄然落地,不屑一顧的說:“毫無教養的野丫頭!”李蘭菱心中萬般憤怒,那白衣少女想也看出來了,便說:“這位姐姐,家兄不是有意為難,他就是這個樣子,說話總是得罪於人,小妹在此給姐姐賠禮了!”說完正要欠身,林如風已經將她拉住,說:“和這種女人說話,簡直有辱身份。”李蘭菱同時也說:“我可當不起武林世家,紈絝子弟的賠禮道歉。”小笛看看林如風,又看看李蘭菱,忽然說:“算了,趕路吧。”
兩人正要離開,忽然一箇中年人的聲音高聲說:“站住,蘭花仙子說要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