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謝陽聽到他的話,捂住心口,有些氣悶,他艱難的呼氣吸氣,再次開口聲勢比剛才弱了不少:“你是這樣看我們的?然後拿犯渾懲罰我們?我跟許一朵……許一朵……”他喊這三個字明顯帶著恨意,想到許一朵已經不在人世,這份恨意忽地變輕,眼神交織迷茫與無奈,最後化成一句喟嘆,嘴角勾起無限悽苦,“我的確恨她,可我從來沒想過她死,就算她沒有去世,我也不想再堅持這段婚姻了。”
那些悽苦隨著話語潰散,剩下長期壓抑的憤懣,以至於他看向謝南的視線有些凌厲,像是看到過去的自己:“你成天吃我的穿我的住我的,喝的醉醺醺的過來指著我的鼻子罵,這是什麼道理?謝南,你告訴我,這是什麼道理?”
謝南不知道有沒有聽到他的話,只是一直往後退,流著眼淚,陷入自己的世界,低聲懺悔:“是我的錯,她的死怪我……我不該從小氣她,不該不體諒她……我犯了那麼多渾想要引起你的注意,卻拿這些懲罰了她……我的錯——”
他話沒有說完,退到了樓梯口,不小心踩空,向後摔了下去。
謝陽方才低頭陷入沉思,並沒有看到這瞬間,聽見顧北北失聲喊謝南,看到了那一幕,掙開吳寶莉的手還沒有走兩步,也倒在了地上。
現場陷入了兵荒馬亂中,吳寶莉跪在地上扶起謝陽,不住的喊他晃他,卻無論如何晃不醒,顧北北三步兩步下去扶起謝南,手上一陣溼意,血泊泊往外流。
“媽!”顧北北大聲喊,“快打110啊——”
她看著那血不斷的透過指縫流到地上,心中一片荒蕪,什麼都想不起來。
“謝南,謝南?”她不敢動,小聲的喊謝南的名字,可是謝南始終沒有醒過來。
顧北北和吳寶莉坐在急救室外邊,一個臉色蒼白,一個面無表情。
吳寶莉並不是個很堅強的女人,她哭了一陣,顧北北心煩意亂,沒時間安慰自己哭泣的母親,只能任由她用眼淚發洩自己的緊張。
過了一會兒,她情緒果然鎮定下來,安靜的坐在旁邊等結果。
顧北北耳邊沒了聒噪,覺得頭皮不再發麻了。
醫生終於出現,“兩位都沒有問題,謝陽先生只是因為焦慮突發性昏迷,鉀離子超標,其他各項指標正常,待會兒就會醒過來,謝南已經進行了縫合手術,要住院觀察幾天,確認沒有後遺症再出院。”
吳寶莉慌亂的點頭,“這就好,這樣就好……”
顧北北向醫生鞠了一躬,“謝謝您。”
“不必客氣。”醫生眼圈帶著青黑色,值夜班很辛苦,他只是略略停留說了一下情況,便被護士叫走。
顧北北在醫院停了一夜,早上天亮的時候回趟家,確定病人沒什麼事後也沒有她什麼事,便洗了個澡換了個衣服,去上學。
一夜沒怎麼睡加上昨天晚上喝烈酒又經歷吵架現場,整個上午顧北北都不在狀態,精神恍惚的看老師講課。
“謝南那傢伙怎麼沒來上課?”潘賽安一下課便坐到了謝南的位置上,好奇的問顧北北。
“開瓢了,”顧北北趴在桌上,有氣無力道,“在醫院呢。”
“什麼?”潘賽安大吃一驚,“誰敢揍他啊,你知道麼,我去把人揍一頓。”
“你去把他家臺階填平了吧,他昨天從臺階上摔下去了,滾了好幾圈呢。”顧北北平靜的敘述了這個蠢斃了的事實,隱去了謝南和他父親吵得那驚天動地的一架。
潘賽安臉上露出慘不忍睹的表情,“這就算了,填平臺階,他不是滾的更方便麼。對了,他在哪家醫院?”
顧北北報出一家醫院名,“你要去看他?”
“我去嘲笑他一頓,他居然幹了這麼蠢的事情。”潘賽安躍躍欲試。
顧北北很擔心他這麼幹謝南會暴起打他一頓,然後兩兄弟成為一個病房的病人。
“你那什麼表情,我只是說著玩玩。”潘賽安看到顧北北的表情,朝她擠了下左眼,“我哪裡是落井下石的人,在你心裡我就這形象啊。”
顧北北搖搖自己的食指,示意並不是這樣。
她沒有力氣搖頭。
“那我在你心裡什麼形象啊?”潘賽安湊上前,一副天真無邪的樣子。
顧北北裝作思考,潘賽安耐心等她的答案。
上課鈴響了。
潘賽安失望的走回了自己的座位,顧北北笑了笑,坐直了,手指無意識的在桌上敲了兩下。
啊,評價幹嘛要告訴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