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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部分

雖然隔了衣服,但地上的冷氣還是凍得他牙齒打顫。那種冷是從極深的地底傳來,永遠也不會斷絕般從他身上汲取溫暖。

床上的人翻了身,似乎睡的並不怎麼安穩。

寂青苔用衣服遮住臉,努力忍住想要咳嗽的衝動,不想弄出聲響,把臉憋得通紅,身體卻抑制不住陣陣抖動。

亭錦憶再次翻身,模糊不清吐出四個字。

“我冷,上來。”

寂青苔把頭蒙得更嚴實,繼續裝睡。

亭錦憶支起半邊身子,聲音倒是清晰了許多,“聽到沒有,我叫你上來。”

“咳,”寂青苔起身披衣,腳步有些踉蹌,“我去拿爐子。”

亭錦憶咬牙,看那身影投在斑駁的牆壁上,平靜從容,不慌不忙,就沒由來地一陣火起,乾脆伸出手抓住他的手腕。

用力之大,讓沒有防備的寂青苔身子一斜。

“寂青苔,你真不識抬舉。”

“咳咳,王爺過獎。”

他的臉色是不正常的*,眼裡波光瀲灩,想必是剛才壓抑著不出聲,憋出了眼淚來。

直起身子,亭錦憶用手背輕探他的額頭,燙手。

放下手,亭錦憶掀開被子,“進來。”

“……”

愣了愣,寂青苔終於爬上*床,卻懷了十二分的忐忑。不敢妄想太多,只當他是一時心軟,生了慈悲心。

這床三面靠牆,寂青苔睡在裡面,被夾在了亭錦憶與牆之間,一面冰冷,一面溫暖,寂青苔下意識地往牆上靠,對那人,他不敢靠得太近,怕受傷,也怕無法自拔。

那個夜裡,他忍受著身上人的肆虐,突然明白了很多事,他心中所念的男子已經死了,而現在的亭錦憶,有著那個他所愛男子的面容,他的味道,他的一切。卻沒有那顆他想要的心。

這樣一個人,只能用來回憶,不能用來愛,可是一旦靠近了,還是會不由自主地深陷其中。

他不想離開,僅僅是那一具軀殼,他也放不開手。

寂青苔拽過被角,翻身面對著牆。

曾幾何時的溫柔繾綣,到如今的無言冷對,他的相思,落在了一個不該落在的地方。

這樣一個拒絕意思明顯的動作,讓亭錦憶不滿,乾脆抬手一把把他撈進懷裡。

瘦的像只小貓,他的身高才及他的肩膀,十五歲的孩子,早熟的像個大人,特別是那雙眼睛,可以嫵媚到讓人慾罷不能,也能疏離得不染塵埃。

他似乎,天生便有輕而易舉魅惑蒼生的本事。

亭錦憶攬緊懷中的身體,生出一種滿足感,“此次去青州,乃是父皇的旨意。清華縣今年災荒,朝廷下撥賑災救民的銀子卻不知去向,父皇讓我來,便是要徹查此事。”

“王爺心繫蒼生,萬民之福。”

寂青苔應了一句,等他把話說完。

“我派人查探,發現那些銀子雖是被清華縣縣令所貪,但我想這後面必定有人指使撐腰,三百萬兩白銀,他還沒那個膽子。”

“王爺是想順藤摸瓜,找出後面指使之人,然後趁機除之。”寂青苔道:“想必王爺心中,已經有了人選,而且那人,還是皇族。”

亭錦憶的手緊了緊,嘴角擦出一絲略帶寒意的笑,“為什麼要幫我?”

亭錦憶的心思,無需多言,寂青苔一語便可道破。這事可喜,也可憂。

樓照臨說的不錯,所謂之有才之士,必將放在身邊才可安心,若不然則需除之,以免後患。

“我預想不久之後天下必有一場大亂,所以只想擇一明主,到時候得以保全性命。”

“那你聽說過‘狡兔死,走狗烹’這句話嗎?”

明明是這樣冷酷的一句話,他卻可以說得含情脈脈。

寂青苔靜默,半晌才輕輕答道:“縱君負我,我亦不負君。”

亭錦憶輕吻他的耳珠,似是早就料到他會這樣回答,輕笑一聲,繼續接著剛才的話題道:“清華縣縣令年過半百,卻是個不折不扣的好色之徒。以你的容貌,必能搏他歡喜,我們明日上路,到青州後你便假扮回鄉探親,我自會安排你與之見面,到時……”

“青苔明白。”

寂青苔接過話,不想再聽他說下去。不就是以色侍人麼,他這些年來做得夠多,也不差這一件。

“青州天高皇帝遠,清華縣知縣並不知你已是大理寺少卿,到時決不可暴露了身份。等時機一到,我便上書皇上,定會判他一個侮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