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路人馬實力尚存,於是朝廷之中又是一片大譁,有些當官的首先想到的不是接下來這種亂局該怎麼辦,而是首先便考慮到的是追究誰的責任的問題,於是紛紛上書彈劾,有人彈劾孫傳庭身為督臣卻對賊情視察,以至於使朝廷好不容易湊出的大軍兵敗,也有人彈劾馬科、白廣恩等人,總之要找人背這個黑鍋才行,更有人直接彈劾陳新甲,說其調動兵馬無方,誤判賊情,使得孫傳庭兵敗被俘。
總之當官的是不會說自己有責任的,誰幹活就是誰的錯,要拉幾個人出來背這個黑鍋,而崇禎對於這樣的情況也是無可奈何,最終只能撿軟柿子捏了,王樸兵敗實力大損,於是將其先行貶竄,接著孫傳庭戰敗被俘,生死不明,這個黑鍋正好孫傳庭來背,於是下旨奪孫傳庭的官職,一擼到底貶為庶民。
還有白廣恩眼下的兵將也基本上消耗的差不多了,而且在前往順德府詢問戰況的人收受了馬科的賄賂之後,於是便指摘白廣恩兵敗,乃是他孤軍冒進所致,於是崇禎大怒之下,下旨奪去白廣恩總兵之職,但是暫時還令其領兵戴罪立功。
至於朝臣們重點彈劾的物件陳新甲,這一次崇禎也懶得保他了,因為這一次他下旨令孫傳庭馳援濟寧,本來孫傳庭是有顧慮的,覺得很可能刑天賊的計謀,可是陳新甲卻認為刑天賊攻打濟寧是真,結果使得他這個“明君”最終受其所惑,下旨令孫傳庭馳援濟寧,最終導致孫傳庭和吳三桂在陽穀縣遇伏,全軍覆沒。
所以陳新甲在這件事上確實有責任,而且朝野之間為了這件事,又將和建奴議和的事情聯絡在一起,罵陳新甲為國賊,兩件事加在一起,如果崇禎再不作出一點舉動的話,那麼也無法跟朝野交代,於是崇禎只得下旨革去了陳新甲兵部尚書之職,同時下旨將其逮問追究他的責任,但是卻並沒有立即將他處斬。
但是抓誰貶誰,現在都不是問題的關鍵,關鍵的是在孫傳庭兵敗之後,朝廷好不容易調入關內的大軍已經沒有了繼續進剿刑天軍的能力了,更讓崇禎擔心的是眼下京輔已經沒有多少官軍坐鎮了,一旦刑天賊趁此機會,挾大勝之威,趁勢北上攻打京師的話,又該怎麼辦,難道繼續將關外的官軍調入關內御守嗎?
這麼做顯然是不行的,刑天賊確實有亡大明之心,可是不見得建奴就沒有這等心思,崇禎雖然迫於無奈和建奴議和,但是卻很清楚建奴並不是好東西,眼下之所以跟大明議和,是有他們的打算的,如果他繼續從關外撤兵的話,擋住了刑天賊,那麼一旦建奴趁此機會又撕破臉破關南下的話,他照樣也要玩兒完。
所以繼續調兵入關是肯定行不通的,於是崇禎考慮再三之後,只能下旨令馬科和楊國柱分駐於廣平府、宣大一帶禦敵,改攻勢為守勢,不再派他們南下去進剿刑天軍了,眼下說什麼都沒用,還是先能收住多少地盤就守住多少地盤的好,至於剿賊這件事,崇禎有一種強烈的無力感,大明江山能混到什麼時候就算什麼時候吧!
這個時候崇禎還面臨著一個很大的問題,楊嗣昌已死,陳新甲又被逮問,他的中樞就沒了幾個可以給他出謀劃策的輔臣了,於是崇禎思量再三之後,決定啟用傅宗龍為兵部尚書,接替陳新甲的位子。
於是傅宗龍這才立即走馬上任,開始接替了陳新甲繼續做事,可是傅宗龍對於眼下的局勢,也只能說是一籌莫展,時下朝廷可以說是要兵沒兵要將沒將,財政更是因為剛剛一敗之後,空虛的厲害,戶部的府庫之中可以說能跑老鼠了,要招兵買馬總是要花錢吧!可是沒錢又如何能招兵買馬呢?
對於傅宗龍提出的編練新軍的想法,崇禎也是支援的,畢竟要守住他的大明江山,沒兵沒馬守個屁呀!可是要招買兵馬的話,就要花錢,現如今崇禎剛剛將內帑銀撥出去了三十萬兩,內帑銀已經快要見底了,這錢又從何處出呢?
繼續指望丁啟睿那邊從南直隸、浙江、福建等地調吧!丁啟睿說的明白,為了抵禦刑天賊攻打南直隸,他那邊已經是刮地三尺,能弄的錢他都收集了起來,部分轉運到了京師,另一部分則在南直隸招買兵馬打造器甲兵械還有戰船之用,現如今根本已經是拿不出錢了。
可憐崇禎身為皇帝,這會兒卻為了錢的問題,愁得一夜間又白了好多頭髮,最終剛剛走馬上任的傅宗龍提議,讓朝中勳貴還有大臣們捐餉助軍,其實大家都明白,大明的勳貴朝臣們不敢說每個人都富可敵國,但是卻家家戶戶都不算清貧,真正清貧的官幾乎要絕跡了,特別是那些皇親國戚們,誰家不是富得流油呀!每個人只要拿出一部分錢來,單在京師之中,劃拉出來個幾百萬兩銀子,還是沒有什麼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