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軍的炮手準頭實在是稱不上好,幾門炮先後開火,射出的炮彈,不是打的太低就是打的太高,本來是想要轟塌莊外的這段矮牆,但是卻都沒有能命中目標,基本上沒有給刑天軍造成什麼殺傷。
徐僉事立於軍中,觀望著河西村莊牆上下的賊軍,眼看著馬千總已經率部衝殺了過去,而且他們這邊也開了炮,但是對方卻絲毫沒有半點的動靜,依舊是一個個如同標槍一般的挺立在莊牆上下,彷彿一個個都是木頭人一般,這不由得讓他有些吃驚。
作為帶兵之人,他手下也豢養有百十名家丁,所以他也知道,一支精兵的素質應該是什麼樣子,雖說官軍也是這麼要求兵卒們的,但是官軍這邊卻從來沒有那支兵馬真正的做到這一點,臨戰之際全軍上下都能做到如此整齊劃一,處變不驚,僅僅是這一點,他便意識到眼前面對的這支敵軍恐怕沒有他想的那麼簡單,所以不由得讓他心中升起了一種不祥的感覺。
眼看著那五百餘官兵們嗷嗷狂叫著朝著莊子衝來,站在矮牆後面的一個隊將默算著敵軍距離他們的距離,根本就沒有去觀察敵軍炮彈的落點和炮彈對他們所造成的殺傷,神色也一如往常一般平靜,彷彿這像是一場演習,而不是正經的戰鬥一般,根本沒有流露出一絲的緊張情緒。
就在這夥官軍衝至莊外矮牆前面八十步的時候,這個隊將才厲聲吼道:“第一排舉槍!”
列隊於矮牆後面的三排火銃手中的第一排火銃手們,隨即便將早已裝填好的鳥銃從肩膀上放了下來,齊刷刷的將二十支鳥銃架在了矮牆上面。
這道矮牆建的很有意思,剛好可以讓站在矮牆後的兵卒們露出肩膀以上的位置,除了腦袋之外,其餘全身都被掩在了矮牆之後,也正好可以供火銃手架設他們的鳥銃,而不影響一點瞄準的動作,說白了這道矮牆就是一道標準的胸牆,可以為躲在牆後的兵卒們提供有效的防護。
而此時火銃手們早已將鳥銃上的火繩點燃了,一個個都小心的鼓著腮幫,輕輕的吹著火繩前端的火頭,保持火頭不會熄滅,第一排火銃手將鳥銃架好之後,紛紛開始用一隻眼睛透過照門和準星尋找他們的獵物,只是瞬間便鎖定了一個目標,並保持住了目標不再脫離他們的瞄準。
“開火!”直到眼看官軍已經衝至矮牆外六十步距離的時候,隊伍最右側的那個隊將才發出了一聲厲吼。
第一排二十名火銃手隨即便扳下了卡著火繩的龍頭,只見矮牆處立即便噴出了一排的硝煙,響起了一陣爆豆般的銃響。
而第一排的二十名火銃手在施放罷鳥銃之後,根本沒有一個人去檢查他們的射擊效果,立即便撤手將鳥銃從胸牆上撤了下來,轉身便透過後面兩排火銃手,穿過他們到了最後一排,將鳥銃放在了地上,開始緊張的再次裝填。
“第二排上前!”那個負責指揮火銃手的隊將眼睛緊盯著牆外的敵軍,只見正在嗷嗷朝前猛衝的那群官軍,前排的兵將彷彿一起撞到了一堵牆上一般,紛紛一頭栽倒在了地上,這一輪齊射,便打翻了七八個官軍,於是他嘴角這才微微露出了一絲微笑,厲聲再次吼道。
第二排火銃手應聲便上前一步,來到了胸牆後面,將鳥銃架在了胸牆上,透過尚未散盡的硝煙稍作瞄準之後,便在那個隊將的喝令之下,再一次開火進行了齊射。
如此往復,幾乎可以說是標準的三段擊,三排各二十名火銃手,一刻不停的往復上前,輪番開火,鳥銃噴出的硝煙幾乎將胸牆全部籠罩了起來,空氣中瀰漫著一股濃重的硝煙味。
再看衝上來的那隊官軍,可就倒了大黴了,在距離矮牆前面五十步距離上,幾乎成了他們的禁地,凡是衝近這一帶的官兵,被這樣一排排齊射的鳥銃打得是人仰馬翻,即便是有些官兵手持盾牌掩住身形,也擋不住刑天軍火銃手如此近距離的射擊,只要中彈,便會被打得紛紛跌倒在地。
這一下可把率部衝鋒的那個馬千總給嚇懵了,他萬萬沒有想到莊子的賊軍居然會有如此兇猛的火力,他壓到前面的幾乎都是他麾下的精兵,可是也就是一瞬間,便被賊軍兇猛的火力給射殺了一大片,起碼傷亡了數十人之多,這一下其餘的官兵怎麼都不敢再朝前衝了,紛紛驚恐萬狀的大叫著,掉轉頭來便朝著後面逃去,誰也不想再成為下一個被射殺的目標了。
而率隊的那個馬千總因為跟在人群后面督戰,所以沒有成為這一輪刑天軍射殺的犧牲品,但是此時也早已是被嚇得手軟腳麻,不敢再督軍上前了,於是只得率部狼狽的落荒逃回了本陣。
“停止射擊!裝彈準備!”眼看著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