款去了廂房。
水溶正坐在窗下喝茶,見她進來,起身笑道:“林姑娘,新年好。”
黛玉溫婉行禮,淡淡笑道:“昨晚委屈王爺了。”
水溶忙搖頭道:“姑娘說這話,可就太客氣了,昨晚溶冒昧打擾,姑娘還肯相留,溶實在感激。”
閒談了幾句,黛玉方道:“昨晚王爺一夜未歸,府裡的人必定是極惦記的,如今雪已經停了,不如王爺趁早回去,免得他們擔心。”
水溶深深看著她,雖然不捨,卻知不宜再留,便頷首道:“姑娘這話很是,溶告辭了。”說著,便站起身來,向黛玉拱手示意。
黛玉連忙回禮,扶著雪雁,親自將他送出廂房。
一行人正要出院時,突然聽得有腳步聲漸漸行來,眾人抬頭看時,卻見李明佑迎面而來,一身寶藍色裘衣,笑容滿面,精神奕奕。
眾人都吃了一驚,黛玉失聲道:“怎麼一大早的,世子就來了?”
李明佑正要答時,卻看見了他身旁的水溶,登時臉色變幻,連眼神也奇異起來。
他愣了須臾,才道:“怎麼北王爺竟在這裡?是一早就來的,還是,昨晚就來了?”說到最後時,連語調竟也變了。
黛玉見了他的神色,聽了他的話,不知怎的,心中很是不舒服,賭氣道:“世子這是什麼語氣?難不成,在世子眼中,我竟是不知廉恥之人嗎?”
她說這話時,臉氣得漲紅,落在眾人眼中,彷彿璀璨飛霞,桃花始開一般。
事關黛玉清譽,水溶忙走上來,正要解釋時,李明佑卻先開口道:“姑娘的為人,我豈會不知?是我一時發了昏,說錯了話,林姑娘不要跟我一般見識。”
他一大早帶了幾個侍衛,騎馬狂奔了一個多時辰,一路上只想著與黛玉相見後的情形,不想進了莊子,竟遇上這樣的事情。
他一時頭腦發漲,幾乎失去理智,這才會說出失禮的話,雖然有些莽撞,卻也是情有可原。
其實他話剛出口,心中已經後悔了,此刻見黛玉氣得滿臉通紅,更是過意不去,因此不待黛玉解釋,便自己先認了錯,只盼黛玉不要跟自己計較。
黛玉聽出他言語中的真誠,但想到之前的話,心中依舊覺得委屈,便哼了一聲,別過臉不肯說話。
見氣氛凝滯,水溶忙道:“世子千萬不要誤會,昨天我臨時起意,過來探望林姑娘,因天色晚了,又下了雪,林姑娘這才留下我,將我安置在管家的住處。”
李明佑卻不看水溶,也沒有答水溶的話,只是定定看著黛玉,眸光溫柔,口中道:“王爺不必解釋,對於林姑娘,我是極信任的。”他一面說,一面行到黛玉跟前,欠身道:“剛才是我失心瘋,實在對不起林姑娘。”
黛玉長眉輕顰,依舊沒有說話,眼中卻有些溼意,幾乎落下淚來。
李明佑看出她的異樣,心中越發憐惜後悔,嘆了一口氣,竟毅然抬起手來,打了自己一巴掌。
聲音極清脆,清晰傳進眾人耳中,顯然力道不輕,在場的人都為之怔住,來不及反應。
黛玉臉上也是一片訝然,過了須臾才回神,看著半邊臉通紅的李明佑,怔怔道:“你做什麼打自己?”
李明佑驚喜道:“姑娘肯理我了嗎?我是在跟姑娘認錯呢。”湊到黛玉跟前,聲音輕柔得彷彿雲朵一般,接著道:“姑娘氣消了嗎?若是沒消,只管說出來,我自己動手。”說著抬起手來,作勢要繼續打自己。
黛玉被他氣笑了,又擔心他真動手,忙道:“行了行了,世子快停手吧,我若是再不消氣,世子可就要成豬頭了。”說著,瞪了他一眼,聲音中有嗔怪之意:“一個世子,竟在眾目睽睽之下打自己,也不怕人笑話。”
李明佑看看在場的人,臉上並沒有不好意思之色,只是微笑道:“丟臉什麼的,我可是不在乎,畢竟是有錯在先,姑娘不罰我,我心裡也是過不去的。”
水溶站在兩人身旁,聽兩人你來我往,凝視著李明佑,心中突然湧起一抹驚懼。
李明佑極喜歡黛玉,他一早就知道,卻沒有想到,李明佑為了黛玉,竟連打自己的事情都做得出來。
如此出格,實在出乎水溶的意料。
在這之前,他雖然知道李明佑的心思,卻依舊對自己深懷信心。
然而,今日之事,卻是讓他深受震撼。
捨得下身份,放得下面子,又肯在黛玉身上用心思,這樣的男子,實在是一個勁敵。
正沉吟著,聽得黛玉開口道:“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