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馨在外間見羅衍轉眼就化成一個紅人,發出萬道耀眼的光華,與穴口禁法埋伏相鬥,只恨法力淺薄,看不出其中勝負,心中升起一絲愁急。這諸天真火的厲害是她深知,而那魯男子萬一要是被困,天下可無人能救。
不過望了兩眼,一下安下心來,層層包裹著羅衍的紅霞就在這轉眼間,黯淡下來許多,光華也變成了粉紅色,而羅衍整個身體,卻漸漸化為了金黃之色。她雖然不明白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但也知道是羅衍大佔上風。
她卻不知道,穴口所埋伏的禁制,本來就是玄門最為厲害的太陽真火,威力至大,天下少有人能抵禦,就是羅衍這個級數的仙人,也得大費周章,不過羅衍所得的血戰天戟,本身就是日月精華與西方太乙真金合煉之寶,威力尚在這封洞的真火之上,所以他靈機一動,以火制火,二寶本是同根同源,各具吸力妙用,只要一方勢絀,便可化合為一,增長出無邊威力。封洞的太陽真火雖然厲害,卻無人主持,只是依靠原設禁法運轉,而羅衍又是法力高強,早知就裡,只是略一接觸,就全數將它收去。
宇文馨只見羅衍身中金光大盛,狀若天神,只一閃,穴口紅霞陡然失去了蹤跡,而羅衍身中光華也一道收去,虛空凌立,笑道:“馨兒,下面可就要看你的福緣如何了!”
宇文馨才覺身上千萬斤的阻力忽地一鬆,人也冉冉飛起,朝穴中落去,因為素來謹慎,更將恩師所贈的兩件法寶準備妥當後,才拿眼睛朝內望去。
下方漆黑一片,她用盡目力,也只看出幾丈開外。
“大哥,這究竟是怎麼回事情?”宇文馨聽羅衍口氣,好似有為而發,忍不住問道。
羅衍做出一個噓聲的手勢,身中重新泛起一片柔和的清光,照出十餘丈開外,宇文馨才看出原來人已經落地到底,整個洞穴宛如一個天井,約有幾十丈高下,最下面是一個橢圓形的石室,天井從石室正中直通其上,在清光照耀下,依稀可見上面的片片波光水紋。
宇文馨鳳目一轉,才看出正對兩人前的洞壁上,現出一點人形。仔細一看,才發現原來壁上乃是半人來高一個石凹,中坐一個醜怪異常老婦,生得身材橫寬,甚是臃腫。腦袋比常人大上了多半,額頭高高聳起,雙目深陷,鼻孔朝天,身上披著一件樣式奇古的麻衣,腰中繫著一根草繩,一雙又粗又大的手掌各捏一個印訣,橫搭在膝蓋上。
模樣看上雖然醜怪不堪,但卻給人一種安靜祥和的感覺。宇文馨知道座中應是古時仙人,不知道什麼時候在此坐化,她與羅大哥破禁而入,於情於理,都得上前禮見。
當下也不多說,恭恭敬敬地走上前去,拜了三拜,還未起身,只見眼前一亮,地上現出二行字跡,宇文馨凝神看去,才見左邊寫著“玄天寶庫”,右邊寫著“坎離丹房”,字跡旁邊,各有一塊玉板,想必是出入的門戶機關。
宇文馨掉轉回頭,才見整個石室空空蕩蕩,原本站在身後的羅衍眨眼間就不見了蹤影,本想出聲呼喚,又想起羅衍剛才做出的禁聲手勢,這才止住前念。心中尋思起來,一時間倒不知道卻哪一處為好。
無意間目光過處,見老婦膝前露出一雙漆黑如鐵的光足,而原本應該穿在足上的一雙草履則落下座來,當下彎身取過,先對老婦禱告一番,才小心翼翼地將草履套回老婦足中,這才重新拜倒在地,以求免擅自褻瀆法體之罪。
剛抬起頭來,耳邊只聽一聲破鑼般地長笑,隨見紫光大盛,老婦身軀上飛出萬道霞光,千縷清香,整個法體就憑空化去。石凹中只落下那根打了數個結的草繩,而地上的字跡連同石板也同時沒有了蹤影。
宇文馨正在驚奇不定時,只聽羅衍的聲音從後面傳了過來,道:“馨兒真是緣分非淺,將這根混元索取在手中,真是可喜可賀。”
宇文馨轉頭望去,只見瞬息間,一切又恢復了原來模樣。沒有了那醜怪老婦,而壁上多了幾行字跡:
餘周時時姬陋也!不幸生為女身,貌醜甚似無鹽,雖秀之於中,亦無人樂之近之。餘因之倍受冷落,悲苦莫能自己。及長憤而離家,投天塹於巫山之巔,不意機緣巧合,被恩師彭叟收於門下,餘隱於神女峰中,百年苦修,竟有所成,易貌改容,遍遊天下,愚夫惑迷,醉心吾寶,不可勝數。餘彼時,凡選我之貌者,圖我之寶者,殺之無赦。後吾道成,徹悟前事,方知天心使然,既假餘手,實非吾責,餘心乃安也!故將餘畢生所得諸寶靈丹,分藏三地,留贈有緣。若是後人能得餘師門至寶混元索者,可為吾。。。。。
字跡至此而斷,就無下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