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廣陵笑呵呵地道:“大丈夫不可一日無權,武力不過是強權之一。有權才能主宰自己的命運,無權便只能任人宰割。不管扶持什麼樣的人,一旦坐上那位置,還能容得下他嗎?”
“就算不與那人爭權,打下江山全交給那人,那人會對他手下留情嗎?”
“就算那人一直能手下留情。這種把命運交給別人主宰的味道好受嗎?”
沉默了一會,又道:“有權,有利,便會爭權奪利;無權,無利,便只有任人宰割。”
慕容阿碧眼越瞪越大,鬱悶難解道:“不支援不好,支援更不好,到底什麼才好?”
康廣陵搖頭道:“這我哪知道。我只知道,逍遙派過去的逍遙不過是妥協。逍遙世外只聽著好聽。不爭而爭是自我安慰。師叔祖會怎麼做,會支援誰,誰知道呢?”
隔壁傳來一個聲音道:“統一了天下又如何?現在不又分開了嗎?分分合合,花開花落,最正常不過。”
慕容阿碧一聽那聲音,立知是秦夕落在說話,忙道:“大哥還沒睡呀!”
“哼!你們嘮嘮叨叨,沒完沒了,叫人怎麼睡?”那聲音道。
慕容阿碧臉一紅。抱歉道:“對不起!我不說了。”
那聲音道:“你不說有個屁用,說的人一大堆,嗡嗡嗡嗡,不知有幾百幾千只蒼蠅還叫個不停。同樣睡不好,不如聊聊天。”
“恭喜!恭喜!”慕容阿碧拱手道,“大哥的功力越來越高深,快趕上”
“呸!”秦夕落閃身而出。打斷道:“大哥若能在三十年內趕上賢弟現在這水平,就謝天謝地了。你拿我跟誰比不好,跟他比。那不是自己找罪受嗎?”
轉頭向康廣陵道:“你怎麼不說了?剛才不是說得很起勁嗎!怪我打擾了你們嗎?”
康廣陵呆在一旁,臉色尷尬,不知該怎麼稱呼秦夕落才好,“這個這個”了半天,沒見新內容。
秦夕落怎麼回來了?
當然是在那邊立好了基地,來這邊轉移人手和物資。順帶到秦朝這兒來打打秋風,順手助蕭峰、阿朱夫婦倆一把,帶走煩人的阿紫和遊坦之。
慕容阿碧見康廣陵有話說,便安靜地在一旁等待。
等呀等,心裡比他還急,感覺這氣氛越來越詭異了。
終於還是先開口說話轉移秦夕落視線,給師父解圍。
康廣陵得她解圍,心裡輕鬆許多,腦筋轉快了,不久便想清楚:一是一,二是二,關係最多,按一條算便是,能融則融合為一,不能融分開便是。稱呼再多,一個即可。
“秦起先生!”康廣陵突然插入道,“你之前說的分分合合確實最正常不過,但人一出生,便是逆天而行。明知不可為而為之,才是大英雄,大丈夫。”想起白天所說的浩然之氣,心中似有所悟,話聲更是響亮,無形中氣勢更足,話語中蘊藏的說服力也跟著增強。說完全身上下感覺一陣舒爽,大感痛快。
靈光一閃,忽然想起喬峰在聚賢莊那種雖千萬人吾獨往矣的行為,以前感覺很野蠻!看著很傻很寶氣,現在卻覺得深合浩然之氣的要旨,心想:“難怪喬峰那麼的厲害!與之相比,薛師弟治病救人,人緣廣播天下,反倒成了卑鄙小人。主從易位,斗轉星移。”
激動之下,康廣陵當即解下背上用千年梧桐精心打造的七絃廣陵琴,心無旁鶩地彈奏起廣陵散。此曲他不知彈過多少遍,閉著眼都能彈出,不料眼前頻頻出錯,不斷被卡住,彈不下去。眾女接連被琴音吵得受不了,圍了上來。康廣陵視而不見,聽而不聞,心裡只有曲,眼裡只有琴,悠然自得地彈個不停
“這是什麼怪琴?好難聽呀!”
“是寶貝古琴,少說也價值千金。”
“越值錢越難聽,有屁用。”
“不是難聽,是時好聽,時而難聽。中間轉換,時而太快,時而太慢。有時太突兀,一點準備都不給。”
“是啊!下一刻會彈成什麼樣子,恐怕彈的人自己都不知道,聽了一個都記不住。”
“啊!這怪琴,琴音好像離得越近越難受。”
眾丫環正嘻嘻哈哈說個不停,忽然感覺一陣風颳過,莫名其妙到了養生堂的大門外,耳邊傳來主人的聲音:“不想受內傷就站遠處聽。”眾丫環愣了一愣,聊得更大聲更熱鬧了。
趙小丫的好奇心遠勝常人,一個人悄悄地潛入偷聽。
聽著,聽著,突然吐出一小口血。趙小丫大吃一驚,立即記起不久前主人所說。她腳下退一步,正想退幾步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