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巖黑眸裡，射出寒光來。沒有絲毫溫情。

張佳麗猛然瑟縮了一下，眼裡閃過異樣，但隨即就柔聲細語說道：“好好好，你無論問什麼問題，媽媽都會如實回答你的，好不好？”

她滿眼都是討好。

我和汪磊不自覺別過臉，不想看張佳麗的這幅模樣。

卻聽高巖直白問道：“我爸呢？他是誰？你怎麼從來都沒有跟我說過？”

張佳麗好像遲疑了一下。才帶著悲嗆說道：“高巖，媽媽不是很早就告訴你了嗎，你爸在你很小的時候就去世了，這麼多年都是媽媽一個人帶著你過來的，我不跟你提起他，是怕你難過傷心。別的孩子都有爸爸，你沒有……”

我微微皺了皺眉頭，高巖的爸爸在他很早的時候死了？

高巖直接截斷了張佳麗的話，直愣愣問道：“那好，我爸叫什麼名字，他雖然早就死了，但你總該有他的照片吧？這麼久了，我想看看她到底長什麼模樣。”

高巖一連串問了一堆問題，不給張佳麗絲毫招架的機會。

“這，你爸叫高，高畫質山……”張佳麗頓了頓，才幹笑著說道：“咱們搬了幾次家，他的照片早就不見了，等我找找吧，說不定在什麼地方還能找到，你不要著急……”

我又回頭看向張佳麗，她的聲音也語氣，分明帶了心虛，而且很多借口都是搪塞之詞，根本不值得相信。

高巖緊緊盯著張佳麗，像是要把她整個人都看穿一樣，臉色陰沉難測。

他越是這麼嚴肅，張佳麗就顯得越緊張心虛，額頭上甚至還滲出了細細密密的汗珠來，顫抖著聲音問高巖，“這麼多年你都沒有問過，怎麼，怎麼忽然想起來要問這件事了？都過去這麼久了，問了也沒什麼意思……”

“過去這麼久了？”高巖冷哼一聲，眸底泛起悲傷，“跟你做過夫妻，而且還有了孩子，時間就能磨滅他的存在？張佳麗，你在撒謊！”

後面一句話，他的聲音猛然拔高，身子也猛然逼近張佳麗，居高臨下看著她！

剛才被酆都大帝做法變成了現在的模樣，沒了往日的高傲逼人，現在又可憐兮兮看著高巖，張佳麗身上竟然有了頹敗的模樣，好像一下子老了很多。

被高巖這麼猛然拔高聲音冷喝了一聲之後，張佳麗渾身猛然一顫抖，腳下一個踉蹌，差點跌坐在地上，狼狽穩住身子，顫抖著聲音問，“我，我怎麼騙你了？”

高巖再次逼近她，冷冷盯著她的雙眼，一字一頓說道：“你告訴我的這一切，我爸早就死了，甚至他的名字，他的一切，都是假的！張佳麗，到了現在，你還是要騙我嗎？”

張佳麗猝然後退，神色張皇，拼命搖頭，“我，我沒有，沒有……”

我看看懷中的糯寶，腦海中忽然閃過一個念頭，脫口說道：“高巖的出生，是不是跟糯寶一樣？”

張佳麗渾身猛然一顫，難以置信扭頭看向我。

等看到我臉上的笑意後，她忽然意識到剛才的反應似乎出賣了她，立刻搖頭否認，“糯寶是陰胎，高巖是活生生的人，怎麼會一樣？卓然，我知道你恨我，但你用這種辦法挑撥我們母子關係，未免也太齷齪了吧？”

她雖然反應夠快，否認的也夠快，可她剛才的本能反應告訴我，我猜的就算不中，也差不多了。

至於高巖為什麼後來會變成活生生的人，或許張佳麗用了什麼法術和辦法，將高巖從陰胎變成了人？

不過，看張佳麗現在的態度，自然不會把這些告訴高巖了。

高巖的臉色也猛然大變，直勾勾看向我，“然然，你的意思是……”

他的模樣讓我心裡一慌，剛才只顧得要儘快摧毀張佳麗的心理防線，卻忽略了高巖的心理感受，讓他猛然得知這些，未免也太殘忍了些。

正想著該怎麼對高巖解釋，張佳麗已經仰天大笑，笑的不可遏制，像是聽到了最好笑的笑話一樣。

“高巖，你知道嗎？”笑夠了之後，張佳麗終於猛然頓住了笑聲，幽幽看向高巖，“這一輩子，我都不會告訴你，你的身世是什麼。就算是死，我也會帶到墳墓裡去！”土帥討劃。

張佳麗的神態，已經近乎瘋狂了。

最後，她死死盯著高巖，一字一頓說道：“我要你一輩子都找不到答案，讓你一輩子都糾結自己的身世！”

說完之後，張佳麗又放聲大笑了起來，渾然不顧她一身睡衣早就凌亂不堪，根本遮蓋不住她的身體。

高巖的表情，一點一點變成了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