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換上了薄棉衣,稍顯笨拙。
小師姐莊水澤坐在院子裡發呆,看著天空,眼神空洞。
“師姐?”
安爭叫了一聲。
然後安爭注意到,莊水澤的右臂上帶著黑紗。
“怎麼回事?”
莊水澤回頭,苦笑,眼睛裡還有些溼潤。
“先生。。。。。。去了。”
安爭感覺自己被一道天雷劈在身上似的,整個人都懵住了。這一句話幾乎炸碎了安爭的心口,他怎麼都不相信那是真的。
“先生。。。。。。去了?”
“是,先生去了。”
莊水澤喊過來一個下人,讓他去取黑紗。
“因為你一直昏迷著,時好時壞,所以大師兄不准我們將這這個訊息告訴你。先生在十幾日之前就去了,戰死在秦關門外。那日九聖宗發力狂攻,本來秦關固若金湯,可是不知道怎麼,突然之間內亂了起來。有人開始在關城裡殺人,很快秦關裡的守軍就自相殘殺。以至於,關口上的守軍都不得不下去維持。九聖宗出動了很多強者趁機進攻,先生一個人獨守城門,殺敵一千三百六,其中小聖境以上強者上百人,大聖境以上五十幾人。。。。。。先生站著去的,站著。。。。。。”
安爭心口裡疼的厲害,站在那,忽然之間一口血噴出來,身子一歪倒了下去。
再醒過來的時候,已是月明星稀。
凝眸閣的弟子們都在,除了大師兄。
安爭的嘴角還有血,哪怕是昏迷過去的時候他也一直在吐血。他感覺自己體內那種不屬於自己的力量在作祟,好像要把他徹底榨乾,徹底殺死,從內部殺死。
“大師兄呢?”
“去秦關了。”
“難道他媽的君上治下,就只有凝眸閣的人可以去秦關嗎!”
安爭猛的站起來,眼睛幾乎都要炸裂似的。
“並不是。”
聲音從遠處傳來,腳步聲隨即響起。
白勝君寧小樓從凝眸閣外面走進來,擺了擺手示意後面的人不要跟過來。他穿著一件白色的衣服,胳膊上還綁著黑紗,他在哪兒都是很光彩奪目的人,甚至到刺眼的地步。可是今天,他身上只有悲傷。
“安裁臣是去接方坦之回來的,人死了,總得葬在家裡。”
寧小樓站在那,抬著頭看著月色:“可能你們覺得世界沒有那麼殘酷,可實際上,我所苦苦支撐的白勝君,每一天都是靠死人來維持的。可能是方坦之,可能是你們任何一個人,也可能不久將來就是我自己。百姓們想要的日子,是靠修行者不斷的拼死去保護的。”
“我知道也許以前你一定覺得我那麼自私,為了一個魔的力量可以死那麼多人,甚至還想殺了你。但只有我自己知道,我不能死,不能弱。所有人都說白勝君的這片地方是淨土,仙師府的人手臂再長都伸不進來。。。。。。可這是錯的,他們早就伸進來了,而且就在我身邊一點點的挖我的根基。”
“方坦之的死,不是意外。”
寧小樓將視線從月色上收回來,看著安爭。
“你們都不會理解,我每天在人性的善與惡之間掙扎的痛苦。”
安爭坐在那,眼神裡有了殺意。
寧小樓無視了這種殺意,因為他不擔心安爭能殺了自己。
“秦關還在,這是方坦之死的最大價值。安裁臣去接他,但有人不想讓安裁臣把他接回來。因為方坦之的屍體上,藏著一些秘密,一些齷齪之人不想讓我看到的秘密。他死於背後之傷。。。。。。背後。”
寧小樓轉身:“我不想和你解釋什麼了,也沒必要和你解釋什麼。我明日啟程去秦關,你要跟著。”
安爭皺眉。
“他不能去!”
杜瘦瘦站出來:“他傷還沒好。”
寧小樓腳步停了一下,也沒回頭:“他只是傷還沒好而已,有的人卻已經死了,而我也在赴死的路上。”
“我去。”
安爭深吸一口氣:“我去把先生和大師兄接回來。”
寧小樓笑起來,有些滿意。
“是啊,應該去。”
可是隻有他和安爭知道,他帶著安爭只是因為那狗屁的讖言。說什麼安爭是他的貴人,他帶著安爭就想逢凶化吉而已。
“之所以說你應該去,是因為我發現有些墜落仙島的人也參與其中了。”
寧小樓加快腳步,似乎有些不喜歡這院子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