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言笑:“死不了的,從今天開始,千機校尉會和你寸步不離。”
安爭搖頭:“可別,我睡覺不習慣身邊有人,尤其是男人。”
陳在言坐直了身子,活動了一下脖子:“這是兵部欠你的,其實這件事你自身沒有那麼大的分量。但你處在這個位置,成為兩邊較力的那個點。不過這對於你來說未必都是壞事,讓更多的人知道你的名字,以後對你的仕途也算有些幫助。”
安爭:“也可能死的很快。”
陳在言低下頭繼續看公文:“所有事從來都是雙面的,有好有壞。等不到好的時候來就死了,也是正常的發展軌跡。”
安爭想問尚書大人的死和你有沒有關係,可是話到了嘴邊他又忍住。
陳在言似乎是察覺到了安爭的欲言又止,抬起頭看了安爭一眼:“千事萬事,國事最大。如今我在兵部,兵部就還是兵部,這已經是最好的結果。如果我不在兵部,這裡就是蘇家的後花園。你先回去休息吧,準備應付武院的招考。對了。。。。。。關於女子是否可以參加武院招考,我已經對大王提了,大王倒是不反對。”
安爭當然知道沐長煙不反對的理由,因為他要時不時的找找存在感。不然大燕之內,人人只知太后,不知大王。
安爭點了點頭:“多謝大人。”
他起身準備離開,陳在言頭也不抬的說了一句:“這件事應該會很順利,因為。。。。。。太后。”
這句話就有些複雜了,安爭可想而知陳在言的心情是什麼樣的。
接下來的事順利的超出了安爭的想象,第二天就有公文貼出來,方固府的大街小巷都是。公文上大致的意思是,女子若也有報國之心不應被忽視,女子也有能力為國建功立業之類的話。總之就是,允許條件適合的女子報考武院。並且不只是武院,還有其他幾個特定的學院。
安爭忽然明白了陳在言那句話裡的複雜。。。。。。太后確實做了一件正確的事,但這件正確的事是因為她自己。
誰都知道大王沐長煙現在不過是個傀儡,真正的權利都在太后手中。太后一直沒有自己稱王,正是因為之前從沒有過這樣的先例。而現在,安爭的提議卻給了太后一個突破口。女子可以從軍,然後是女子可以參政,再之後。。。。。。當然就是女子可以稱王。
當然,這個公文裡對安爭隻字未提,而且這件事在朝堂上公佈的時候,也沒有提到安爭的名字。
這件事,自始至終都變成了是太后對天下女子的愛護和期望,是太后對於天下公平四個字的追求。或許連安爭都沒有想到,最後這件事的成功居然是因為太后。
武院的招考,對於安爭來說其實算不得什麼,加入武院並不困難。
安爭只是沒有想到,關注他的人居然會那麼多。
當安爭帶著杜瘦瘦,曲流兮和古千葉出現在武院門口的時候,大街兩側的人不由自主的給他鼓掌。十里長街,數萬之眾,掌聲經久不息。不管太后把自己誇的多麼天花亂墜,百姓們還是知道這件事的起因。
沒有安爭,武院就不會擴充招考名額。沒有安爭,女子就不得進入官方的學院修行。
其實京城裡不是沒有純粹的女子修行的宗門,但因為女子地位的緣故,這幾個宗門的宗主,都沒有資格和京城其他宗門的宗主平起平坐。
安爭在眾人的歡呼聲和掌聲之中走進了武院的大門,然後他看到的就是另一番景象。
負責維持秩序的督檢校尉用一種複雜的眼神看著安爭,而那些站在遠處的教習看安爭的眼神則更為複雜,其中不乏敵視。因為安爭大鬧武院,被兵部羈押處理的教習有幾十個人。現在站在武院裡的教習,和那些被處理的教習縱然不是關係特別好,但畢竟曾是同事。
其中有一道絲毫也不加掩飾的厭惡視線,來自於武院的副院長言蓄。
誰都知道言蓄在武院的地位,上一任武院院長調入兵部任職,然後帶兵在戰場上戰死之前很久,他就已經是副院長了。那個時候,甚至沒有人懷疑他將是新的武院院長。
可是連他自己都沒有想到,郝平安居然會從兵部調了一個不懂修行的文人做了武院的院長。
桑海經
這個看起來虛弱,蒼白,走路腳步都很虛浮的文人站在所有教習的最前面,氣勢上弱了那麼多。可是他身上的衣服,象徵著武院的最高權力。郝平安死了之後,新任的兵部尚書陳在言就見了桑海經,重新確定了桑海經院長的地位。這樣一來,言蓄的怨氣就更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