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他來說,這個想法無疑是可怕的。
他走在大街上,看著那些人,尋找著屬於自己的那份曾經最驕傲的驕傲感。可是走了一路,他覺得自己什麼感覺都沒有找到。
他站在歷代聖皇的雕像前,抬著頭仰望。
“以後我的雕像,應該造的更高些才好。”
他喃喃自語。
“看起來我是在仰望你們,但我早已經到了無需仰望你們的高度。之所以保持一顆謙卑之心,只是因為你們是我的父輩和祖輩。除去血緣關係不說,你們的那些成就在我看來已經不算什麼。”
陳無諾還是將酒鄭重的灑了一些,然後拎著剩下的一壺走到安爭曾經最喜歡坐著的那塊大石頭邊上,他靠著大石頭,喝著那並不值錢的酒。
“不好喝。”
他第一次將沒喝完的酒扔在一邊,摸了摸身邊的大石頭:“到現在我也沒有搞懂,你喜歡喝這麼粗劣的酒是為什麼?以我給你的地位,你完全可以喝世上最好的酒了。”
然後他楞了一下,忽然明白過來什麼:“所以你是明法司的首座,所以我是聖皇。你當然也知道最好的酒比你喝的酒要好喝的多,你當然也知道錦衣華服比粗布麻衫看著要漂亮。你當然知道權力的味道是最好的,你當然也明白地位能帶來最好的享受。你喝這樣難喝的酒,只不過是想提醒自己不要忘本吧?”
他一腳將酒壺踢開。
“可是朕不行。”
他站直了身子:“朕是天下共主,朕是九五之尊,普天之下沒有什麼不是朕的。所以朕永遠不會和你一樣,最好的酒,最美的女人,最華貴的衣服,最高的權力,這才配得上朕。”
他轉身往回走:“朕為什麼要亂七八糟的說這些。”
就在這時候,他發現四周的人有些異樣。從人群裡走出來上百個帶著鬼臉面具的人,高高低低,男男女女。這些人剛才就在那瞻仰石像的人群之中,看不出來什麼不對勁的地方。但是當他們一起帶上鬼臉面具的那一刻,就有了一種這裡已經不再是太平安寧的金陵城的錯覺。
大羲建國這麼多年來,第一次出現了聖皇遇襲的事。而且還是被譽為最強聖皇的陳無諾,在金陵城之中,歷代聖皇的雕塑之下,這樣荒誕離奇的事就這麼荒誕離奇的放生了。
以至於,當訊息傳開之後,所有人都沒有關心聖皇陳無諾是否還好,而是想著到底是那個傻逼居然做出傻逼到如此人神共憤的事來。他們不擔心陳無諾會出什麼事,是因為他們很清楚,這個世界上到現在為止還沒有出現可以殺死陳無諾的人,除非他自己。哪怕就是那個被譽為西方世界第一高手的佛陀,也不可能殺死陳無諾。
這是兩個註定了共存的人,因為陳無諾也不可能殺的了佛陀。
就算是一百個小天境的高手,想殺死陳無諾也沒有任何機會。因為哪怕他打不過一百個小天境的強者聯手,也還能從容而退。所以就算今天出現在金陵城裡的刺客再多,也不可能傷的了他。
站在高處無疑是孤獨和寂寞的,但是這種鼓舞和寂寞也讓他有著別人無法奢求的安全感。
遍地死屍。
陳無諾殺光了所有帶著鬼臉面具的人,然後將地上那個酒壺撿起來,擰開蓋子喝了一口。不久之後,大量的軍隊和各方勢力的高手迅速的雲集而來。
聖殿將軍顧久兮是所有聖殿將軍之中唯一的女人,但確實到的最快的一個。因為她今日在皇宮當值,她也知道聖皇離開了皇宮,所以當雕像山這邊出了事之後,她比任何人來的都快。可是當她來得時候,血腥味都開散盡了。她確定,聖皇陛下殺死這些刺客,連一分鐘也沒用。
“陛下,臣有罪。”
顧久兮跪倒在地。
陳無諾喝了一口酒:“刺客是你派來的?”
顧久兮:“臣萬死不敢。”
她嚇得顫抖了一下。
陳無諾笑了笑:“既然刺客不是你派來的,你何罪之有?”
顧久兮:“臣。。。。。。救駕來遲。”
陳無諾:“放屁,朕不用任何人救。”
他把酒壺遞給顧久兮,顧久兮楞了一下,然後接過來有些不知所措。
“喝。”
“是!”
顧久兮沒有任何猶豫,拿起酒壺就往嘴裡灌了一大口。她放下酒壺,酒水順著她那精緻的下頜往下淌。
“喝完。”
陳無諾淡淡的說了兩個字。
顧久兮再次楞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