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柳之病,誘趙五現身。
趙五此刻已是拼得一命,將刀猛砍。
李路笑道:“出力砍不打緊,仔細自己手掌。”
趙五大怒,忽覺手掌奇癢,把刀不住,棄刀看時,只見掌心烏黑,又癢又麻,分明中了毒。
趙五罵道:“好個卑鄙的郎中,居然使毒。”
李路嘿嘿笑道:“方才已報上小號毒郎中也。”開窗呼哨一聲,遠處莫谷與捕快趕將來。
趙五急忙要越窗而逃,李路笑道:“但逃去無妨,只過不得今日。認罪伏法,說不得還活到秋後。”
趙五便跪地求饒:“好郎中,我與花老闆實無冤仇,一般為人所騙。求你高抬貴手,放過我也,定有厚報。”
李路笑道:“鬼話騙不得你李爺爺,你百藥門弟子,豈有不識天麻之理?你李爺爺不是劉寄奴,甚麼榮華富貴,不在眼裡。果然老實認罪,還可與你解毒。”
趙五咬牙切齒,卻被癢的成了呲牙咧嘴。
李路取椅子坐定,笑道:“聽聞你百藥門遍及天下,道行定然比我小小百草門厲害,你大可自行解毒,千萬別老實認罪。”
四十、換代
金三與多位掌櫃共座。
金三道:“如今趙五認罪,杭州藥行再無霸王,金三願與眾位掌櫃共利共榮。”
一位掌櫃道:“金主事,我等看你面子,已經做起了平安堂的成藥。好容易有些回頭客,你卻要做別家的,卻有些難。”
揚州平安堂撤銷,金三無處可去,回到杭州,便在宋九處又做起主事,卻是櫃檯倉庫一人擔當。
當初揚州撤時,餘留的成藥不少,退回貨倉。只時間長些,金三便低價取了,轉手與幾位藥店掌櫃,較之平安堂自己價低一成上櫃賣,著實搶去平安堂不少生意。
如今金三不知從何處購得一批別家的成藥,要進各店。
眼見各店為難,金三道:“諸位掌櫃,金三做生意歷來公平,斷無損人利己招數,不但供價低,還要派郎中為各店驅使。此外我願每月交與各店五錢銀子,以為郎中佔位費用。”
眾掌櫃一陣私語:“每月五錢,這卻不錯。他自己派郎中來做生意,店中又得利差,又得現銀,何樂不為?”
“金主事聰明人,自然不會做虧本買賣。倘若他自己開店,賃一處好門面只怕一月十兩也做不得多少生意。”
“那是自然,我等老店皆開了二十年朝上,全是大店,老主顧多。”
“這樣講卻便宜了那小沙掌櫃,在我店派了數月郎中,趕明日也向他收取費用。”
眾安堂總店來的是李主事,便道:“我百年老店也是五錢打發?”
金三便趕來道:“哪裡哪裡,眾安堂總店自然不同,八錢如何?”悄悄將五兩銀子塞與。
李主事道:“八錢卻也公平。”
眾掌櫃點頭道:“金主事何等精明。”
李主事笑道:“金主事離了平安堂,自立門戶,便成金老闆了。”
自此眾掌櫃便改了口。
金三所選的成藥卻與平安堂的大同小異,如此平安堂更是入不敷出,難以為繼。
宋九隻得向金三問計,金三便勸他乾脆關了平安堂,將成藥進得各店代賣。
平安堂成藥究竟有得名氣,各店卻也願進,只每店向宋九收取三兩銀子,名為上櫃費。宋九便買了幾輛車馬,親自帶著往來杭州與徐州之間,載人運藥,兩不耽誤。
從前一輛車馬,孫先生便稱其做過老闆,如今有了車隊,則更加是老闆了。
只徐先生沒處可去,大小做過掌櫃,再回鄉下教私塾卻是不肯了。做過一場大店掌櫃,總還掙得一些銀子,眼見如今藥店卻好熟悉了,便在原先平安堂不遠處盤得一間小門面,聘了先前兩名小夥計,做起了生藥。
杭州城藥行一下子便多出三位老闆。
藥商會自趙五倒後,無人負責,許久不開會,早已名存實亡。
沙仁便有意恢復,聯絡各掌櫃道:“行有行規,有個商會終究不差。”
眾掌櫃卻不熱心,道:“趙五去了,莫非再得一個霸王不成?”
沙仁道:“非也。趙五是行商,與我等利益原不相同,只今唯請各藥店入會,今後便可共進退也。”
眾掌櫃道:“小沙掌櫃欲為會長乎?”
沙仁道:“在下何德何能,怎會覬覦此位,只想推薦一人來。”
眾掌櫃道:“還有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