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人頭地的訣竅之中最最要緊的,可不能傳與劉寄奴。劉寄奴其他招數已經是青出於藍,再要曉得這招,今後自己便成這小子的案上魚肉了。
那掌櫃道:“此事亦需運籌得仔細,不容有失。”
眾賊便將細節安排停當。
這批賊人便置一條船,扮做船伕,待得派有押解犯囚上東都時,便開船向北。
張十八在揚州置有家業,孫四偶爾來此,眾賊早在揚州潛伏探子,打探明白。
張十八與孫四三條貨船離開揚州,眾賊悄悄跟上,此日晚間便停泊山陽。
眾賊中夜悄悄潛上商船,摸著人頭便砍,再將兩名犯囚殺死拋在船上,將火點著貨物,便借水遁去,待得臨船岸上人發見,早已駕船去得遠了。
眾賊回到杭州,便報走失犯囚,兩名捕快依律問罪,杖脊流一千里從軍。
按理自然流往荒蠻之地,趙五上下打點,便向北流,去往汴州,到了汴州城宣武軍營,兩賊便直接升做了小校。
孫四張十八那夜往山陽城中狹斜柳巷去了,躲得一劫。次日起得遲,趕到江邊,才知船毀人亡,二人報官去,卻因報得遲了,其他貨船皆拔錨走去,見證人也無。
三條船上燒得只剩下焦木焦屍,散落河中,無從追查。只多出兩具焦屍,查與杭州走失犯囚相合,地方便道“走失犯囚,掠奪貨船,搏鬥中人船俱毀”,結案了事。
孫四張十八雖猜得趙五行事,卻也無可奈何。
過得一月,趙五曉得孫四張十八未死,尋眾賊大罵一場。
掌櫃道:“人算不及天算,那曉得二人外出,這城中卻行不得事。”
趙五便要再來,眾賊卻不肯。
那掌櫃道:“如今打草驚蛇,哪裡還有機會下手?”
趙五道:“你等收我銀兩,便該成事,如今事情未成,退還銀兩。”
掌櫃嘿嘿笑道:“趙大人與我等同在一條船上,莫不成想鑿破這條船。”
趙五也無法。
那掌櫃道:“一次行事,只道是犯囚打劫,再朝二人下手,擺明是仇家尋釁,趙大人豈不是引火燒身?如此也是為大人著想。”
趙五也醒悟過來,忙道:“兄臺不愧是老江湖。受教受教。”
那賊分得銀子,便分頭吃喝嫖賭去。不防露財招禍,卻被人盯上了。
杭州城中有一幫慣偷,專朝外地人下手,大戶人家他還不動,只尋中小遊商和來錢不明的人。這些人失了財物,遊商本無根基,報官也是遙遙無期,中間的使費比被盜的只怕還多些。至於來錢不明的,更加不敢聲張,擺明了這便是黑吃黑。如此行事,自是萬全之策,十多年來,竟未失手。
那幫主卻體面風光,開著一家客棧,卻是守法規矩,從不在店中做事,迎南送北,信譽良好。
不合那水賊陳五在此吃喝,露了財物。
那幫主眼睛明亮,暗中盯梢,曉得這是一夥嘉興水寇,便糾集人手,趁夜圍了小船,搶奪財物。
那夥賊有些功夫,尤其水下功夫好,兩下里打了一場,這幫偷兒雖奪了些銀子,卻被傷了多人。
那掌櫃卻還不肯忍氣,仗著有趙五在,竟來報官。
趙五順藤摸瓜,便將那幫主揪出,一舉蕩平慣偷老巢。
杭州城百姓紛紛稱道。趙五便算立了一場大功,儼然間便成了杭州名捕。
三十八、登門
劉寄奴府中,今日來得兩位令他頭痛的客人。
其一自然便是李路,正色道:“金娘病情沉重,這方帶她來到杭州診治,便請你前去相見。”
劉寄奴道:“我與她已無關聯,公務繁忙,便免了,只煩請代我向她問安。”
一旁卻是莫谷,道:“金娘心病因你而起,如今郎中講只有見到你方有康復之望。”
劉寄奴四下顧盼,見無婢僕在場,低聲道:“我非不欲見金娘,只如今已有妻子。萬一金娘發狂,糾纏於我,這怎吃得消。”'霸氣 書庫 。。'
李路冷笑道:“金娘若能康復,自然曉得你負心薄倖,怎會‘糾纏’你?”
劉寄奴臉色尷尬。
莫穀道:“金娘如此痴心,你竟無動於衷麼?只是請你助金娘康復,又非來尋你負責。你便不念舊情,也該有同門之誼,難不成見死不救?”
劉寄奴沉默無言。
李路嘿嘿笑道:“罷了。既然劉大人連百草門也不認,那便不勉強了。在下有公案要報,劉大人可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