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奴原始想拒絕,但是想起花奴嬌稚怯怯的面容,便嘆了一聲:“進來罷。”
花奴聽見了回應,正高興地推門而入,卻在看見風奴的那一瞬間,面容閃過震驚之色:“姐姐,你這是怎麼了,怎麼哭了?”
風奴一愣,伸手去撫上自己的臉頰,才發現臉上一片濡溼,竟已經是滿面的淚痕。
她心中一驚,隨後立刻以袖掩了臉,隨意地擦了擦:“沒事……沒事,只是……只是眼裡進了灰塵。”
“燕子姐姐,可是太后老佛爺罰你什麼,或者說你什麼了,你不要擔心,老佛爺待你和我們都是不同的。”花奴一著急,就忍不住叫了風奴的小名,匆忙放下手裡的托盤,蹲在風奴面前,拉著她的手安慰。
她一直都覺得風奴是她們之中最沉穩自持的,最有主子像,就算以後不能當主子,也是個主子身邊的大管事姑姑,哪怕是受了委屈,風奴看起來也是極為沉靜,應對得當的,她從來就沒有想過會看見風奴默默流淚的樣子。
風奴看著花奴的小臉上滿是擔憂,心中暗自憂苦,她倒是寧願太后將她和花奴、雪奴、月奴一般‘一視同仁’,但隨後,她深呼了一口氣,努力平復下不安與惶惑的心情,伸手輕輕地拍了拍她的臉:“沒事兒,花奴,你且先回去歇著罷,姐姐真的只是眼睛不舒服。”
有些事兒只能憋爛在心裡,說出來反而連累無辜之人。
花奴剛想說什麼,忽然聽見大門又再次被敲響。
風奴心情本來就極差,只想獨自靜休一會,一次次地有人來打擾,她便不耐起來,冷聲道:“今日不見客,你們都下去。”
“咚咚咚!”但是門外的人彷彿全沒有聽見一般,反而加大的力度地敲門。
“十有八九是雪奴教出來這麼沒有規矩的奴才!”花奴的臉色也不好起來,她柳眉倒豎,起身就往門口走。
“哪裡來的小賤人……。”她拉開門拴,開啟門正打算教訓一頓門口不知道規矩的宮女或者太監,卻在開門看見站在門口之人的霎那,瞬間呆住了。
門口站著著那生了一張陰柔俊美面孔卻身形極為高大的‘小賤人’低頭面無表情地看了眼前矮了他兩個頭的小丫頭,轉臉對著身邊濃眉大眼的少年道:“白十七,把這個東西弄走。”
白十七瞥了眼自家奉主面前的小‘東西’,微微遲疑:“弄去哪裡?”
一白不耐煩地道:“隨便。”
白十七點點頭,他利落地伸手利落迪地一拽,徑自將花奴給整個兒地拖出來,在她還沒反應過來的瞬間,直接點了她的啞穴和麻穴,扛麻袋似地將花奴扛上了肩膀,轉身幾個起落就消失在了走廊盡頭。
“你來做什麼!”風奴防備地站了起來,一臉警惕地看著走進房間的高大白衣男子。
一白的身形高大,通身的氣勢逼人,風奴只覺得他站在自己的房間裡,瞬間就讓她覺得原本寬敞的房間狹窄了不少。
一白看著她,纖美修長的眉微微顰了起來:“你哭了,怎麼,老妖婆又幹了什麼好事?”
一白跟著百里初多年,只認得百里初這麼一個主子,自家主子討厭的人就是他討厭的人,自然不會去管對方到底是個什麼地位。
風奴知道這會子自己眼睛必定還是紅腫的,她垂下眸子,冷淡地道:“與你什麼關係?”
一白見風奴溫和秀麗的臉上冷冰冰的,一副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樣子,他便莫名其妙地不知道哪裡就覺得心頭惱火,他冷笑一聲:“與本奉主自然是沒什麼關係,只是本奉主剛巧看見有隻蠢鳥在演翻臉不認人的戲碼,前一刻抱著人哭得稀里嘩啦,還擠在沒關係的男人床上睡了好幾個時辰,下一刻又一副睡了不認帳的德行,覺得很是稀奇。”
“你說誰是蠢鳥,你才是蠢鳥,我什麼時候睡了你不認帳!”風奴瞬間火了,暫時忘了令自己難過的事,握著拳頭惱怒地瞪著一白。
這個混賬東西整日裡就拿那日她剛剛得知自己必須去‘伺候’國師,頭腦昏聵時候幹出來的事兒譏諷她!
她從年少時候看見某些事情,就畏懼國師畏懼得不行,只恨不能離國師遠遠的,怎麼會願意去伺候國師,何況雪奴才被國師打了個半死,所以那日乍聽了太后命她去伺候國師,還要懷上國師孩子的命令,頓時覺得她自己死期不遠矣。
就在她無比絕望之際,卻忽然遇上了面前這個男人,也不知道自己是昏了頭,還是太過絕望沒了心智,竟然忘了面前的男人是神殿的宿敵,更是輕薄過她,令她厭之入骨的宿敵,渾渾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