腹前抬起頭,小臉上顯出一片困惑,“好奇怪……”
聽到蘇嬌的話,桐華臉上笑意恬靜,纖長的手指撫著自己的小腹,聲音清雅道:“一開始的時候……我也覺得很是奇怪……緊張,害怕,開心……”頓了頓,桐華臉上笑意更加溫柔起來,垂首之時眸色雖無焦距,但是那雙眼睛卻流光溢彩的讓人感覺滿滿都是暖意,“是他救贖了我……”
“救贖?”蘇嬌的視線還黏在桐華的小腹處,她有些尷尬的拿開剛才不自覺捂上自己小腹的手,聲音有些緊張的反問道。
“嬌兒定然還記得那時候,我失蹤於鷓皎院的事吧?”桐華微微側頭看向蘇嬌的方向道。
蘇嬌點了點頭道:“嗯。”那時候她心急的去找了大哥,大哥又帶著她一同去找了那金邑宴,金邑宴派那敬懷王府之中的家衛兵金陵城上下翻找,幾乎沒把這整個金陵城給翻過來。
“那時候……姨母,就是穆菀穆大夫……嬌兒應當是知道的。她帶著我去了上雲寺,說有一位貴人相見。”
“那位貴人……便是當今聖上?”打斷桐華的話,蘇嬌睜著一雙大大的杏眸,有些好奇道。
桐華點了點頭,然後轉頭對著侍奉的邱雀道:“邱雀,你去門口看著。”
“是,公主。”邱雀應聲行禮,然後走到那膳堂門口,將門虛虛遮掩之後恭謹的站立在側。
吩咐完邱雀,桐華又將注意挪動蘇嬌的身上繼續道:“其實當時我還不知道那貴人的身份,是哥哥……後來告訴我的……他與我說,這人能助我得到所有我所想,卻不敢要的,哥哥還說,如果我想保住肚子裡面的孩子,就一定要與那人回去。”
“哥哥是指……王爺嗎?”蘇嬌絞著寬袖之中的手指,神情不知為何有些緊張。
“嗯,我也是在上雲寺的時候才知道的……聽姨母說……當年淑妃娘娘難產,是她接的生,孩子生出來的時候臍帶繞頸已然沒了氣,姨母心中慌張,怕淑妃娘娘降罪,便自作主張將剛剛出生三天的哥哥換給了淑妃娘娘……”
“那淑妃娘娘她……”知道金邑宴不是她的孩兒嗎?
蘇嬌的話雖然沒有說完,但是桐華卻知道她的意思,便繼續回答道:“做母親的,大抵都會有幾分直覺,這孩子是不是自己的,總會看出些端倪,姨母受不住淑妃娘娘的逼問,將真相吐露了出來,淑妃娘娘雖然嘴上沒有怪罪,還言說姨母這是救了她的命,但是姨母卻總是膽戰心驚的害怕事情敗露,淑妃手段隱忍,下起手來卻絕不含糊,正巧母親生下我後血崩致死,姨母便帶著我出了宮,寄養於一農戶,卻不想那農戶趁著姨母前腳剛走,後腳便將我賣與了勾欄院……姨母說她尋我數十載,終是將我帶出火坑……只……”說到這裡,桐華的面色有些難看,她靜靜的撫了撫自己的小腹,緩了片刻後才道:“人的野心,溝壑難平,姨母的心,我是填不滿的……”
身而高貴,行為卑賤,不過好在桐華這一路的崎嶇坎坷,在遇上了那個命定的人之後便化成滿滿的繞指柔。
這邊蘇嬌聽桐華說完,大致肯定了之前自己的猜測,這淑妃與金邑宴各自防備,卻又不得不互相依靠,而那淑妃一看就不是個省油的燈,雖然她名義上是自己的姑母,但是自己與她的交集可還真的是少的可憐,那僅有的幾次也是被老太太推出去的蘇瑾給搶了風頭。
還有那穆菀,看著也是奇奇怪怪的模樣,葫蘆裡頭也不知在賣什麼藥,不過聽桐華的口氣,難道她也想摻著這皇家的事分一杯羹不成?
“對了,桐華姐姐……那你與王爺的親生母親……到底是……什麼樣的?”原本蘇嬌想問的是桐華與金邑宴的親生母親到底是何身份,但是轉念一想,這樣的問話太過於明顯,便換了一種問法。
桐華摸索著端起了面前的熱茶輕抿了一口,然後動了動略微僵硬的身子道:“嬌兒可聽過明日要舉行的御馬賽?”
不知桐華的話題怎麼又轉到了那御馬賽上,蘇嬌雖然不解,但是卻還是點了點頭道:“前些日子,王爺帶我去了御馬場。”
“那嬌兒應當也聽到了哥哥不喜小馬駒的事情吧?”
桐華話一出,蘇嬌便想起了那金豫之前在御馬場也對自己說過這金邑宴不喜小馬駒,應該說是不喜所有的馬兒,小馬駒尤甚。
“是……有人與我說過……”蘇嬌猶豫了片刻道。
揉了揉自己痠軟的腰肢,桐華微微抬首,那雙無神的雙眸不知在看向何處,似乎陷入一種難言的情緒之中,“我與哥哥的母親……是一位御馬女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