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覺得不單自己,只怕是天下任何人都抗拒不了。他心神不定,由得曲天虹慢慢餵了兩口,這才回過神來,臉紅到無以復加,只得搶了過來,不再讓他喂,心裡的怒火不知為何也消失不見。
此時茶房送上了熱水,沈靜舟略一猶豫,卻不起身。曲天虹對那茶房說道:「隔壁房子我也已包下,煩請你把水搬到那裡。」那人答應了一聲,當即照辦。沈靜舟心中感激,知道他是為了自己羞於在他面前寬衣沐浴,才這般吩咐。雖然兩人在外住客棧之時,曲天虹一直是這麼吩咐,但每晚沐浴,次次都這麼麻煩,還是覺得有些過意不去。心下決定,以後在他面前寬衣沐浴就是。一邊這樣想著,臉卻熱了起來。
這般過了半月有餘,天氣漸漸寒冷,兩人相處,仍是寡言少語,偶爾說話,沒說得幾句,沈靜舟便忍不住冷言冷語,曲天虹卻從不和他針鋒相對。沈靜舟只覺得曲天虹雖不冷漠,卻總是一副無法接近的清冷模樣,偏偏自己也是心有恨意,不到萬不得已,也決不會去和曲天虹說話。兩人日日坐在馬車之中,晚上便在客棧住宿,那車伕身手矯健,只是從不開口,晚上也另宿別處。沈靜舟開始還覺得有些不自在,久而久之,便習以為常。
這晚兩人又在客棧中住宿。此地已離江南甚遠,苦寒也遠勝於江南一帶。漫天的鵝毛大雪,日復一日的下個不停。人煙也日漸稀少。
沈靜舟眼見窗外大雪紛飛,房中雖有火盆,仍是寒冷之極。他生性畏寒,難以成眠。又不好去和曲天虹說,心中只是叫苦。一轉頭見曲天虹已經熟睡,當即悄悄坐了起來,雙手合十,禱告了一陣快快暖和,這才躺下。
忽聽曲天虹說道:「你很冷麼?過來和我一起睡。」沈靜舟聽他說「一起睡「,臉上一紅,猶豫不決。曲天虹笑道:「不會對你怎樣。你放心。」沈靜舟鼓足勇氣從被中出來,只覺身上冷颼颼的,趕緊鑽到曲天虹被子裡躺下。
這一躺下,只覺得一股溫暖之氣將自己包圍,曲天虹伸手抱緊了他,沈靜舟大著膽子,也回抱住了曲天虹,更覺暖和舒服。只聽窗外雪雖無聲,卻有風聲呼嘯而過,紙窗上風移樹影,接著一根樹枝喀嚓一聲,折斷了。沈靜舟盯著窗子看了一陣,又覺得自己凍極了的雙腳正在一點點回暖。實在是舒服的飄飄欲仙。玩心忽起,小心翼翼的將凍僵的手悄悄的往曲天虹衣服裡鑽去,曲天虹絲毫不曾察覺,沈靜舟心中竊笑,猛地一下將手貼在了曲天虹胸口之上,果不其然,曲天虹驚呼一聲,說道:「這是什麼東西?似乎是豬蹄。冷冰冰的。你老實說,你今天是不是吃了什麼豬蹄一類的東西,嚼得只剩些骨頭,又冷又硬,現在又拿來害我?」沈靜舟忍笑將手抽回,曲天虹笑道:「豬蹄就放那裡,熱一熱也好下酒。」沈靜舟又是忍不住笑意,便把手放在那裡,雖覺溫暖舒服,只是自己的手接觸到曲天虹赤裸的胸膛,不禁有異樣之感。他認識曲天虹這些時日,此時聽他和自己調笑,不知為何卻仍有些羞澀之意。也覺得頗為新奇。戴著面具的教主讓他覺得陰沉可怖,不帶面具的曲天虹讓他恍如見到世外高人,這兩種映象都無法和睡在自己身邊的這個人想在一起,可是明明就是同一個人,沈靜舟想了一陣,忍不住嘆了口氣。
那雪下的一日比一日大,沈靜舟時常冷的不知如何是好,曲天虹便常常將他抱著,晚上也同床而睡,隔三差五就親熱一回。兩人儘管言語之間並不親熱,但整日黏在一起,沈靜舟反而覺得自己的心情比從前好了許多。他也不去想是何原因。只是有時候起那種神秘可怖的毒藥,仍是心存恐懼。
這晚他睡在曲天虹懷中,曲天虹已經睡著,沈靜舟卻是有心事,怎麼也睡不著,他到底還不到二十歲,此時想到自己不能和父母相見,又不知是去往何方,也不知自己究竟還能活幾天,種種事情,都湧上了心頭。
曲天虹忽然伸手將他抱緊,說道:「怎麼了?是不是不舒服?」沈靜舟搖頭不語,心底卻頗為愧疚。稍有動靜他就醒來,擔心自己是否不舒服,他是一教之主,在沈靜舟面前,卻從不頤指氣使,雖然並不說什麼熱情的話語,沈靜舟也不能視而不見。但要自己對曲天虹很熱情,卻也是無法做到。
沈靜舟見曲天虹又被自己吵醒,趕緊說道:「我沒事。」曲天虹忽然吻了沈靜舟一下,輕聲說道:「你可還記得我的話?我說過,只要有我在,我就不會看著你死。就算天塌了,也是先砸到我。」沈靜舟見他忽然說這樣的話,只覺一股奇妙的溫馨之意蕩了開來,臉上陣陣發熱,大著膽子也在曲天虹嘴上吻了一下,曲天虹將沈靜舟抱緊,兩人吻在了一起,都覺得情意綿綿,這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