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麥沉默不語,又默默退回到眾人之間。林敏慎緊緊跟在後面,一臉奉承地讚道:“若不是麥將軍心思敏捷咱們非得中了韃子的奸計不可!麥將軍果然是——”
“林參軍謬讚!”阿麥打斷林敏慎的話,冷冷看他一眼,衝著衛興方向抱拳說道:“是大將軍果敢,柳將軍練兵有法,這才讓韃子奸計難成。”
衛興做殿前侍衛多年,這種官話聽得多了,見阿麥如此識趣,只是含笑不語。
誰知那林敏慎卻不識趣,見阿麥如此自謙,忍不住張了嘴又要說話,突聽人叫道:“韃子要跑了!”
阿麥抬頭看去,果見常鈺青的船正快速向後退去。
常鈺青在船頭立著,高聲笑道:“南夏果然都是怯懦之輩,竟然無人敢與我一戰,既然如此我也不再強人所難,不過,來而不往非禮也,剛才既然受了你們幾箭,我如今就還回去吧。”說著,從身旁軍士手中接過弓箭,彎弓向衛興射來。
衛興身形動都未動,手往身前一抄便已把那支箭抓入手中。常鈺青一箭快似一箭地向衛興射來,箭箭不離衛興周身要害之處。衛興雙手齊動,如同接暗器一般將箭一一納入手中。常鈺青箭射得迅疾無比,衛興接的更是精彩絕倫,一時之間,眾人均都瞧得呆了。
常鈺青挑著嘴角笑了一笑,突然一箭射向衛興身左,衛興怕他傷到他人,身形向左一晃將箭攔下,誰知常鈺青下一支箭方向猛地一換,竟直奔著站在人群右端的阿麥而來。
衛興心中一驚,想要回救已是不及。
迴歸
船上的諸將都已是傻了,尤其是站在人群右端的那幾位,見常鈺青突然引弓向自己射來,一時沒反應過來,竟然也齊刷刷地做到了紋絲不動。唯有阿麥,卻是一直盯著常鈺青的,見到這箭突然奔自己而來倒是沒太過意外,瞳孔微收間,心中只閃過一個念頭:避還是接?
正猶豫著,羽箭已經到了跟前,阿麥疾側身,伸手迎向羽箭,尚不及觸到箭身,突聞得 “啊”地一聲慘叫,身後一股大力猛地向她撞來,阿麥身體頓時失去平衡,向前一撲,竟迎著箭頭就去了。一剎那,阿麥腦海中只冒出一句話來:林敏慎,你個老母的!
“哐”地一聲,阿麥被林敏慎整個地撲倒在地上。阿麥痛得悶吭一聲,只覺得渾身骨頭如同散了一般,一時連話都說不出來了。
“麥將軍!”
“林參軍!”
周圍有人驚撥出聲,眾人這才從震驚中驚醒過來,急忙握劍擋上前去。張副將湊過來彎下腰急切地問道:“林參軍,麥將軍,你們如何?”
阿麥還未答聲,忽又聽得船舷處有人叫道:“韃子中箭了!大將軍射中常鈺青了!”
張副將再顧不上阿麥,急忙起身向江心望去,果見在箭雨之中,常鈺青所在的那艘赤馬舟正飛快地向江北退去,船上的軍士用盾擋住了船頭,原本立在船頭的常鈺青已不見了身影。
樓船上的將士歡呼起來,張副將極興奮地轉回身來,正欲和阿麥說上兩句,卻沒看到阿麥身影,低頭一看,見阿麥和林敏慎俱還趴在甲板上,他這才記起兩人還不知生死如何,忙四下裡尋著血跡,急切地叫道:“你們誰傷了?傷到哪裡了?”
林敏慎緊閉著雙眼,嘴裡猶自“啊啊”地慘叫著。
阿麥忍過了痛,回頭看林敏慎,冷聲問道:“林參軍可還能起身?”
林敏慎這才睜開眼來,撐起身看一眼身下的阿麥,顫著嗓子問道:“麥將軍,我是不是要死了?”
阿麥嗤笑一聲並不答言,只用力撐起身體,把林敏慎從背上掀翻過去,將壓在身下的那支羽箭拾起來丟到林敏慎身上,這才默默地站起身來。
張副將先怔後笑,見阿麥起身困難,伸手拉了阿麥一把,哈哈笑道:“你小子運氣就是好,要不是林參軍這一撞,你非得被常鈺青射個透心涼不可!”
阿麥聽得似笑非笑,低頭看自己胸前,原本程亮的護心甲上被劃上了深深的一道劃痕,那支羽箭竟是擦著護心甲而過,如果林敏慎撞得再早片刻,那支箭還真得得把自己穿個透心涼了。
正說著,林敏慎也從地上爬了起來,張副將隨手又給了他肩膀一巴掌,拍得他一個趔趄,取笑道:“林參軍受累了,回頭讓麥將軍好好請你一頓,要不是你,他今天非得掛彩不可!不過你救人也便救人了,一個大老爺們,你慘叫什麼?嚇得咱們兄弟還以為那箭射中你了。”
林敏慎乾笑兩聲,答道:“見箭向麥將軍射過來了,一時有些慌急,讓張將軍見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