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124部分

要回去打擾家裡的人才是。可是這大晚上的,怎麼給他弄吃的呢?

陳秋娘看著四野的樹林、稻田,紛河裡水波粼粼,正在積極想辦法。張賜卻玩著水漂說:“每一處的月都不同,再說了,看月得看跟什麼人一起看。”

“你這油嘴滑舌,說得順溜,估計在汴京時,也騙了不少女子吧。”陳秋娘朗聲開他的玩笑,腦子卻在積極轉動,尋找可食用的東西。

“怎麼可能。本公子很忙的。再說了。就算有空,也是跟人切磋兵法武藝。我最煩就是汴京那幫女子,本來就笨。還要在我面前耍陰謀算計的。嘖嘖,你是沒見過——。看到就心煩。”張賜一本正經地回答,爾後就回憶起在汴京的生活,說在汴京的時候,多半的時間都是以張永德將軍的二公子身份在玩耍。又因為張將軍在領兵,家眷不能離開汴京,他的活動範圍就僅限於汴京城內。張將軍一直顯赫,來往的年輕人多是高門子弟,大家一起玩得都很虛的。至於那些高門家千金。簡直讓人看到就想繞道走。

“比如趙德芳的遠房表妹,人醜又笨,還老是要賣弄自己聰明。要不看她沾了點皇親,我真要將她一頭青絲都剃了,讓她皈依佛門去。”張賜說。那神態語氣才有點十五六歲的少年人氣息,平素裡的他老謀深算的樣子,實在像是個五六十歲的大叔了。

“你也懼怕權貴啊。”陳秋娘諷刺一番。

張賜將手中最後一塊石子漂出去,洗了手,才慢騰騰地說:“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啊。誰怕誰呢。只是祖訓在那裡。”

他提到祖訓兩人就很有默契地沒再說下去了。張家祖訓,九大家族。那都是沉重的話題,不適合彼此之間,更不適合這個月色怡人的夜晚。

兩人沉默片刻。張賜洗乾淨了手走到她身邊,說:“走吧,我帶你去一個地方。”

“去哪裡?”陳秋娘詢問。

“到了你就知道了。”張賜嘿嘿一笑,彎腰而下,伸手把她摟在懷裡,縱身一躍就過了蘆葦叢,然後一路往山上去。

“喂,你要進山?”陳秋娘連忙問。

“是啊。”張賜回答。

“你瘋了,大晚上的進山。”陳秋娘覺得這人太瘋狂。眼前的課是二峨山。在以前的影視作品裡,常常出現的蜀山就以此間為原型來構建的。山勢起伏。稍不注意就迷路。再說了,夜晚正是猛獸行走之時。這個時刻,毒蛇也不少啊。

“別怕了。”張賜聲音倒是很溫柔。

“你放開我,我不去。”陳秋娘掙扎。

張賜無奈,只要將她放下來,在進山的路口給她做思想工作。思想工作的大意是他作為族長,最重要的一個專案就是要在叢林裡生存下來,他八歲的時候,就被家族的訓練者丟入森林之中,給了一把刀,幾塊火石,一條粗麻繩,讓我自己走出來。

“我跟你說,那時,遮天蔽日的森林,白日裡都看不清日頭,東南西北都分不清,我遇見過老虎,狼群,蟒蛇、狐狸、還有不知名的一些怪物。反正,用了三個月,我才走出了那片森林。秋娘,要不然,你以為我會在被那些人追殺時,入了山中麼?若是對山中不熟悉,入山中會死得更快。”張賜緩緩地說。

陳秋娘聽得心驚,她以前生活的村子是在丘陵地區,淺山之上,都會讓人覺得滲人,時不時會有野物跑出來對人兇相畢露。

可是這個男子,八歲就獨自一人從那弱肉強食的叢林裡突圍出來。期間的恐懼、磨難,定然是不少的。陳秋娘望著在月光下平靜講述的他,心裡一陣陣的疼。她本能地走過去,抱住他,說:“佑祺哥哥,都過去了。”

張賜身子一怔,隨即說了一句:“是的,都過去了。所以,雲兒,不要怕,我在森林裡生活的經驗很豐富的。”

“我知道。”她伏在他懷裡,聞著他的薰衣香。

這男子即便打扮得衣衫襤褸,這身上是氣息卻還是這樣淡雅清香,如同高山懸崖上遺世獨立的一株蘭花。而這一直這樣高雅孤傲,遠離人群的孤寂男子,這一次為了她跌入了凡塵。無論他是因為那懵懂的所謂愛情,還是因為他殘缺的人生願望希望她去實現,或者是因為他對母親的愧疚化作對費小憐的諾必行,總之,無論什麼原因,他為她跌入凡塵。

跌入凡塵,意味著有了欲|望,有了欲|望,便會有弱點。

那麼,自己就會是他的弱點。九大家族容不下她,她也不想自己成為他的弱點。其實,這些日子,經過這些風雨,能得一人如此對待,她已知足,一心唯願便是他安康。

這一刻,陳秋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