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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部分

此刻,她腦子裡是一片漿糊,半晌沒反應過來,只能抬頭問他:“這是什麼?”

宗策語塞。

是他大意了,才剛她擦到手背的時候,他才忽然間想起這裡還隱藏著一個秘密,之所以沒有躲開,就是因為躲開的動作太明顯,更加令人生疑。當時他唯一期盼的就是繪圖的顏料質量夠好,不怕雨水沖刷。可畢竟他每回來都要畫上一幅,越是新鮮的材料越容易被洗掉,所以很顯然佛祖並沒有保佑他。

而且顯然寶琢還記得這個印子,甚至印象深刻,所以才會快速地反應過來。

她已經變得有些不安,彷彿撞上了什麼驚天大事。如果換做平時,她早就逃開了,什麼秘密於她而言都不要緊,更何況是會惹來殺身之禍的事情。可是這一次……

誰都不希望自己是任人愚弄的那個人。

所以她深吸了口氣,盯著他的眼睛,一字一句的問:“你告訴我,這是什麼?”

“寶兒……”

他一開口,她心底的那份不安就擴大了。

寶琢記得,阿敕很少稱呼她什麼,最喜歡叫她小書使,但“寶兒”這個稱呼他從來沒喚過,他不敢。或者說,她以為他不敢。宗政也會這麼叫她,但認真想來,還是宗策叫的最多,最一開始,也是他頻繁的用這個暱稱稱呼他,宗政才會緊跟其後吧。

“你停一下。”她作了個“暫停”的手勢,不願意聽他說話,而是忽然咬了下唇問,“阿敕,我能看一看你面具下的樣子嗎——你敢不敢給我看一眼?”

宗策知道,自己可以用很多話來搪塞她,比如規矩不允許神策令人員摘下面具,比如他們身份有別。

可是他也知道,他的寶兒是最厭惡規矩卻又最守規矩,從不願意越過雷池的人。要說她最擅長什麼,就是見機不對立刻跑走,什麼事都不想攬上身。

如今,她竟然主動作出這樣的要求。她不會不知道神策令的特殊性,倘若他真的是阿敕,不具有帝王的身份,她亦能預見後果的嚴重性。但她仍然作出了要求,可見她已經疑心到了什麼地步。而這個秘密在她心裡又有多麼重要。

如果他這一次拒絕了,那懷疑的種子永遠都會種在她心裡。而他不願意他們之間有隔閡。

所以他點了點頭,用一種雲淡風輕的口吻說:“好,你看。”

請求猝不及防就被答應了,寶琢一愣。但她並沒有感到好起來,也沒有就此認為是自己多疑。她從他的口吻裡聽到了“事情即將到來”的認命感覺,隨著她的手緩慢地向那面具伸去,這種感覺越發強烈。

手貼在面具上,冰冷的觸感傳遞到她心裡,她猛地一顫,不由得停住了。

“阿敕……”

她突然喚了他一聲,他從那微顫的語調裡聽到了委屈,聽到了期望。

她又不想面對了。

宗策能理解她的意思,她希望自己能說出什麼話,給出合理的解釋來挽回這個局面,而不是由她自己來揭開一個騙局,尋求到所謂的真相。

於是他如她所願握住了她的手,卻帶著她,揭開了臉上的面具。

銀質面具落在地上,發出一聲輕響。

她手指曲起,無力的收了回去,而他也懶得去管一張面具,便任由它掉下去了。

寶琢看著眼前的人,那張臉跟她糾纏了許久,她挑來選去,又喜歡又推拒,最終竟怎麼也逃不過這一張臉!

“真的是你。”

她機械式地吐出這一句,不知道該說什麼,只能語氣冷淡地問:“陛下駕臨,何必藏頭露面?”不是沒想過是宗策戴了阿敕的面具來哄騙她,但彼時宗策一被咬傷,阿敕手背上就多了這個圖案,而這個圖案他又帶了許久,若不為遮掩又為什麼?

一兩次是惡作劇,一兩個月又算什麼?

越是回憶,越能感覺到他們之間的相似之處。他或許已經足夠小心,許多細節都並不曾露出來,但人的氣質很好辨認,一旦讓人關聯到一處,就再難反駁。

“寶兒,最初用這個身份撞見你是意外……”即使知道她如今未必聽得進去,他也不可能真的放任不去解釋,於是他乾脆以真實的角度,想要將事實擺在她面前,試圖獲取諒解。

寶琢眼睛裡笑意全無,“陛下應該知道,我不是無理取鬧的人,一開始是不是意外我都能理解,哪怕你跟我相處了一段時間之後再說,亦或者為了維護秘密乾脆遠離我,我也都可以理解。但現在是——”

她牙一咬,幾乎是不甘心地低眸衝他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