咯……
…
“小姐;你說……那掌櫃該不會是胡掰的吧!?這地方哪有什麼書院哪?!”
吉祥氣喘呼呼地回頭問我,本來一張白嫩小臉上現在又是泥又是汗,頭頂上還插著數片枯葉。
我累得大氣都喘不出來,右手還拄著一根吉祥硬是從樹上給我掰下來的樹幹子,回道:“想……想那吟翠樓……那麼、那麼大的一客棧……居然出了個瞎掰的掌、掌櫃……哎喲!累死我了。小樣,把我騙來這麼個……鳥不拉屎的山溝溝裡……呼呼……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
話說三天前,我和吉祥兩人興沖沖地謝過那個指點我未來光輝之路的掌櫃,便朝著掌櫃說的方向出發,一隻望東南方走,沿途還問了無數的人,終於找到了那個掌櫃口中所謂的尼山書院所在地什麼勞什子“泥鰍山”。
從今天早上太陽冒頭開始,我們就開始背起包袱上山,到現在月亮都跟燈泡似的亮了……都完全沒有發現這山上有什麼書院!
之前走著的小路也不知道為什麼走著走著就不見了,天哪!我們現在是天堂有路我們沒有走,野地無門我們闖進來!
“小姐,先坐下來歇歇吧……其實,說真的……我覺得……會不會……會不會……”
看著吉祥那支支吾吾的樣子我就來氣,一屁股坐到地上,把氣喘直了,才道:“會不會什麼!你倒說啊!都什麼時候了還這麼磕磕巴巴的!”
吉祥一臉苦瓜相地嚥了下口水,道:“我是想說,會不會……是咱們迷路了?!”
吉祥說這話的時候,我們倆頭上頂著一顆爆亮的月亮,身後響起蕭蕭風聲……
背後傳來一聲響亮綿長的“嗷……”
頓時……
吉祥:“……”
我:“……”
夜半的山風,呼啦啦,呼啦啦……吹得那叫一個歡。
在一片寂靜中,我忽而背過頭去。
“嘿嘿……嘿嘿嘿……”
“小、小姐……你你你……你怎麼了?!”吉祥的聲音開始慢慢發抖。
“嘿嘿嘿嘿……”
“小、小姐……你、你別……別別嚇吉祥吖!”估計那張滿是泥的小臉已經開始又青又白了。
這時候,我猛然回頭。
“啊……”一聲驚呼從第四聲降調成第一聲後,戛然而止,倒是傳來一聲肉體撞擊地面的響亮聲響,“啪”。
我睜著,目睹吉祥“挺屍”的整個過程,然後把放在下巴前方的火摺子遞上前,伸手翻了翻她的眼皮:“啊?這麼就嚇暈了?!”
環顧了四周一圈,嗯,嚇暈也好,這小妮子也是累極了,打從太陽下山後她那雙腿就越走越抖,但是礙於我沒叫停,她也不好說什麼,強自撐了那麼久,真真是難為她了。
站起身拍拍腿,休息了那麼久,感覺腳板上疼痛也減輕了些,還是得去揀些柴枝過來起個火堆才行,現在雖然已經開春,但是入夜後溫度還是挺低的,加上又是在深山裡就更加了。
本已起身外走,幾步,停住,轉身回頭,把身上那從家裡帶出來的唯一一件雪狐狐裘蓋到吉祥身上,然後伸手幫小妮子把臉上的枯葉啊泥啊什麼的用袖子擦了擦,擦著擦著才發現吉祥的腮邊有一處被樹枝劃傷的口子。
火摺子的火光被山風吹得搖曳,我盯著吉祥在火光地下明明滅滅的小臉臉,輕嘆:“吉祥啊吉祥,要怪就只能怪你命不好……跟了我這麼個小姐……別人家小姐的大丫頭哪個不是打扮得跟個小家碧玉似的,你卻日日跟著我爬上竄下的,弄得也是半分氣質也沒有,字也不認識多一個,現在我逃婚出來,也難為你跟著我了…我這麼一走,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回去,我倒不急,但是拖了你成婚的年歲,那可怎麼是好?”
說著說著,我自己也沉默了下來,最後,還是輕嘆一句,復起身去拾柴枝。
摸黑找樹枝起火其實是十分困難的,別看電視裡的那些什麼大俠動不動就露宿山裡,演得倒是簡單,事實上能燒起來的樹枝只能是那些沒有水分的枯枝,再不濟也要個半乾溼,不然的話燒起一堆煙嗆死自己不打緊,關鍵是力氣浪費了也沒有達到效果,白白浪費自己的力氣而已。所以光找那些能燒的樹枝就去了我不知道多長時間,直到火摺子都差不多要燃盡了我才拾了差不多半個懷抱的枯枝往回走。
撥開前方阻擋視線的矮枝,火光隱隱照到剛才我們靠近休息的那顆大樹下。這麼一看,把我一懷的樹枝全給驚得散了一地,吉祥旁邊正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