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假山洞內。爾後來到盛千尋臥室屋頂,盛千尋與成信正燈下對奕,良久卻不發一言。他正蹲得微微心焦時,卻聽成通道:“如何處置花解語?”
“保她不得。”盛千尋簡短地道。
“可是玉生香得知必起反之。同折兩將,豈非損失良多?”
“瓜州分舵滅門,玉生香自身難保。”
成信默然,輕嘆口氣:“說來她姊妹兩也不算犯了極大過失——”
“千里之堤,潰於蟻穴。”
“你終是恐她將幫中秘密洩露出去?她們入幫時也曾立下血誓,無論何時何地,決不洩露本幫任何訊息。”
“女人終究是女人。況周王大業不容任何差池。”
二人談話就此截止。韋不平聽得沒頭沒腦,難以索解。一直蹲到四更天,卻不料被他點穴那護院內力在他所料之上,提前半個時辰衝開穴道,自假山洞爬出來,大呼有人闖入。成盛二人聞言衝出室外,整個成府上下驚動,四下裡搜尋。韋不平順勢揭瓦而入,踞身橫樑之上,一直呆至天明方找到機會離開。
“這般說來,韋掌門於凌家之事亦無所獲,這可如何是好?唯今似乎只有直接登門拜訪相詢了?”
韋不平心道:“這孩子當真不知天高地厚。”說道:“你已知飛斧幫是朝廷勢力,他們一切所為均與朝廷有關,凌姑娘的父母倘真是他們所擒,說不準與雷遠這些人的家人一般,被囚於成府,你如何能自他們口中問出究竟?”
邵天衝聞言,不由犯愁:“如今看來,那真是沒有任何辦法了,難不成我們便坐視不理,以候結果?”
“還是先回不平門,從長計議吧。”韋不平亦是無計可施。轉而又道:“不過照此來看,凌姑娘的父母無論吉凶,都不是一日時半日會改變了。若是吉,暫時也不會有險,若是兇,只怕——”他言下之意,邵天衝自然明瞭,想到凌葉子,心中不由得揪緊。
二人迴轉不平門,方踏入廳內,便見左一鳴急急稟報:“師父,師妹不見了!”
韋不平吃了一驚,喝道:“怎地會不見了?不是叫你好生看管她?”
左一鳴苦笑無語。邵天衝亦頗奇怪,出言相詢,左一鳴看著他,神情十分尷尬。邵天衝頓覺此事與已有關,更是詫異。
“直說無妨。”韋不平揮了揮手,心情似甚不佳。
左一鳴低頭道:“那日我去師孃繡閣,本擬補點師妹穴道,不料出手後陡覺手軟。而且房內那女子不是師妹,她迅速躍起,將我擊暈。我進入前只吃了師孃幾塊點心,怎知……怎知……”他面紅過耳,訥訥不能成語。
“荒唐!那房內女子是誰?”韋不平微怒,信手一拍身邊茶几,震得茶几搖了幾下。
“是……是凌姑娘。”
韋不平與邵天衝俱愕然,瞠目相視。以凌葉子素日個性,決不會有此僭越行為,是以二人均覺詫異。
左一鳴見二人不信,道:“確是凌姑娘。而且師孃也參與此事了。”說罷苦笑。原來事後韋夫人將一切責任攬在自己身上,說道糕點內下藥,命凌葉子裝扮韋明月之事均屬她指使,令左一鳴哭笑不得,無所適從。
韋不平聽他說清原委,一時竟也無語。呆得片刻,揮手示意左一鳴退下,左一鳴神色有幾分狼狽,未敢再說一言。
成府內,飛斧幫刑堂。花解語跪於堂內,左右各立十人,目光森然,齊投視在她身上。盛千尋與成信端坐於堂上,注視著花解語那慘淡的顏容。一慣的嫵媚笑意自她臉上消失無蹤,風流之態亦不復存。
“花解語,你可知為何要處置你?”
“屬下明白。”她的聲音孱弱無力。
“那你該當如何自處?”
花解語顫抖一下,未曾回答。
“她有何錯,我替她一力承擔,任何責罰均由我代之領受。”玉生香翩然而入,神情凜然,眼神冷冽。
“本幫的規矩,你倒是忘了。”成信笑了起來。
“規矩亦不外人情罷?況且她究竟犯了何等大罪,要糾集刑堂眾兄弟齊來行刑?”
成通道:“犯了何事,讓她自己說吧。”
花解語道:“屬下四月間奉命接近秋漸濃,要設法令之效力本幫,未料事敗,身份暴露。屬下躲避至瓜州分舵數日,然後離去。未料因此累及瓜州及姑蘇分舵共一百零三名兄弟枉死,實屬重罪,理應自裁。”雖自畏懼之下,她依舊答得十分流利。
“事敗豈能怪她?此事原就有極大風險,叫她一個女子接近秋漸濃,已